夜幕像一塊厚重的黑絲絨,悄無聲息地覆蓋了整個魯南大學。主操場上早已沒了白天的喧囂,隻有幾盞路燈亮著,在地上投下昏黃的光暈。
周少校背著雙手,在空曠的跑道上踱步。他來得很早,距離八點還有半個小時,可心裡的焦灼卻讓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白天的格鬥比試像一場醒不來的夢,付少宇那句“我們認識”更是像一塊石頭,在他心裡激起了千層浪。
那個三年前在狼牙特種兵選拔中,眼神比冰還冷的年輕記錄員……真的會是眼前這個看似隨性的大學生?
“哢噠。”
輕微的腳步聲從入口處傳來。周少校猛地回頭,看到付少宇正慢悠悠地走過來,嘴裡叼著一根綠豆雪糕,步子閒散,和白天那個在格鬥場上所向披靡的身影判若兩人。
“你來了。”周少校的聲音有些乾澀。
付少宇走到他麵前,咬了一口雪糕,冰涼的甜意驅散了夜晚的悶熱。他看著周少校焦灼的眼神,開門見山:“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一部分,但前提是,聽完之後,爛在肚子裡。”
周少校立刻立正:“我懂保密條例。”
付少宇點點頭,目光投向遠處的國旗杆,聲音低沉下來:“三年前的選拔,你沒認錯人。我是付少宇。”
“那你現在?”
“不重要了。”付少宇打斷他,“重要的是,我現在的臉,不是我原來的。”
周少校的呼吸頓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和一個戰友,換了臉。準確的說換了臉部的皮膚”付少宇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一樣炸在周少校耳邊,“他叫安燚,是你們那一批裡,最優秀的那個。”
“安燚?!”周少校的眼睛猛地睜大,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安燚這個名字,他刻骨銘心。當年的選拔中,安燚是所有學員裡的佼佼者,無論是體能、射擊還是戰術,都碾壓同期,連教官都讚不絕口,說他是天生的特種兵料子。可在之後安燚卻突然失蹤了,官方給出的結論是“任務中犧牲,屍骨無存”。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聽到這個名字。
“你是說……”周少校的聲音都在發顫,“你現在的臉,是安燚的?”
付少宇沉默著,算是默認。
周少校踉蹌著後退一步,靠在旁邊的欄杆上,眼神空洞。安燚死了……那個永遠衝在最前麵,笑著說“周哥,等我當上特種兵,帶你去靶場玩”的少年,真的死了?
“也就是說……安燚他,真的死了,對嗎?”周少校盯著付少宇,眼神裡帶著最後一絲僥幸。
付少宇沒有回答,隻是將手裡的雪糕棍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動作輕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重。
沉默,就是最殘忍的答案。
周少校的肩膀垮了下來,臉上露出深深的痛苦和惋惜。他和安燚雖然隻相處了短短幾個月,卻早已把那個天賦異稟又重情義的少年當成了弟弟。
“為什麼……”他喃喃自語,“換臉……為什麼要換臉?”
“因為任務失敗。”付少宇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具體的,不能說。你隻需要知道,我現在以付少宇的身份活著,而安燚……已經犧牲了。”
他看著周少校失魂落魄的樣子,補充道:“今天告訴你的這些,都是機密。你在部隊待過,該知道保密協議的份量。一旦泄露,不僅是你,我也會有麻煩。”
周少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付少宇說的是實話,這種級彆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後果不堪設想。他鄭重地點頭:“我明白,不會告訴任何人。”
付少宇嗯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周少校突然叫住他,“白天的格鬥……你的身手,比當年更厲害了。”
付少宇回頭,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痞笑:“你想學?”
周少校愣了一下,隨即眼裡閃過一絲熱切:“可以嗎?”
“可以啊。”付少宇笑得更痞了,“反正你也打不過我。有空的話,早上來國旗護衛隊的訓練場,我教你兩招。”
說完,他沒再停留,雙手插兜,慢悠悠地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周少校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裡五味雜陳。安燚的死讓他悲痛,付少宇的身份讓他震驚,而那句“我教你兩招”,卻又讓他生出一絲莫名的期待。
原來,平靜的大學校園裡,還藏著這樣驚心動魄的過往。
他抬頭看向夜空,星星稀疏,月亮被烏雲遮住了半邊臉。或許,他該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叫付少宇的年輕人。
回到宿舍時,曲星宇他們都已經睡了。付少宇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
白天告訴周少校的,隻是冰山一角。安燚的犧牲,任務的失敗,換臉的真相……每一件都像烙印一樣刻在他心裡,午夜夢回時,總能讓他從噩夢中驚醒。
他拿起手機,屏幕上是安燚的照片——那是他們剛入隊時拍的,兩個少年穿著迷彩服,笑得一臉燦爛。
“安燚,”付少宇輕聲呢喃,“我會帶著你的份,好好活下去。”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帶著夜色的微涼。付少宇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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