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刺眼,將張老爺子的身影拉得很長。冰冷的鐵椅硌著後背,他卻仿佛毫無所覺,隻是閉目養神,任憑審訊人員問什麼,都一聲不吭。
負責審訊的警察有些無奈。這老爺子看著普普通通,做起事來卻膽大包天——在京都最繁華的商場持刀“挾持”人質、砸毀展櫃,雖未造成實質性傷亡,可在這敏感時期,性質極其惡劣。可無論他們怎麼問,老爺子就是不開口,隻偶爾睜開眼,看看牆上的掛鐘,像是在等什麼。
“老爺子,您倒是說句話啊!”年輕的警察有些急躁,“您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小姑娘跟您是什麼關係?您說認識付少宇!付少宇是誰?”
張老爺子眼皮都沒抬,淡淡吐出兩個字:“等著。”
他在等,等那個知道付少宇消息的人找上門來。他知道,自己這場賭,必須贏。
另一邊,國安總部。
一名外勤人員將一段商場監控視頻彙報給上司:“組長,京都中心商場剛才發生一起突發事件,一個老者持刀挾持人質,還喊著要救付少宇。”
這位上司,正是當初在蘭陵市負責保護伊莎貝拉的二組組長。他聽到“付少宇”三個字,心裡猛地一緊,連忙點開視頻。
畫麵裡,張老爺子持刀抵著蘇曼琪的脖子,聲音嘶啞卻清晰地喊著要救付少宇,最後扔掉刀具的樣子,透著一股孤注一擲的決絕。
二組組長的心臟狂跳起來。付少宇的師父?那個能教出付少宇那般身手的人?
他不敢有絲毫耽誤,立刻將視頻加密傳送給鄭局長,附帶消息:【鄭局,發現疑似付少宇師傅的人,在京都商場製造事端,聲稱能救付少宇。】
鄭局長正在批閱文件,看到消息時,手指頓了頓。他點開視頻,當看到張老爺子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聽到那句“我是付少宇的師傅”時,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付少宇的師父!
他瞬間想起付少宇那些近乎變態的身手——徒手搏狼、十倍爆發下的雷霆手段,還有那手出神入化的太極心法……能教出這樣的徒弟,這位老者絕非凡人!
“快!”鄭局長激動地喊道,“備車!不,我親自去!”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衝,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這位老爺子請回來!付少宇或許真的有救了!
半小時後,鄭局長的車停在了公安局門口。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審訊室所在的樓層,值班警察見是國安的領導,連忙放行。
推開審訊室的門,慘白的燈光下,張老爺子依舊閉目坐在那裡。
“您好,老爺子。”鄭局長快步走上前,語氣恭敬,“我是付少宇的上司,鄭國強。”
張老爺子緩緩睜開眼,銳利的目光掃過鄭局長,見他眼神懇切,不似作偽,一直緊繃的身體終於鬆了口氣。
他賭對了。
“快。”老爺子站起身,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帶我去見他。”
沒有多餘的寒暄,沒有絲毫的猶豫。
鄭局長連忙點頭:“您跟我來,車就在外麵等著。”
他親自上前扶著張老爺子,能感覺到老人的手臂在微微發顫,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走出審訊室,外麵的警察都看傻了眼——這鬨事的老爺子,怎麼還讓國安的大領導親自來接?看這架勢,身份絕不簡單。
坐上車,鄭局長才解釋道:“老爺子,少宇現在在解放軍總醫院的特護病房,情況……不太好。醫生說他腦部神經受損嚴重,昏迷快四個月了。”
張老爺子沉默地點頭,雙手緊緊攥著那根磨得光滑的木杖:“我知道。要是情況好,我也不會用這種法子逼你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