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小院裡靜悄悄的，隻有蟲鳴在草叢裡低吟。付少宇帶著陳家洛輕手輕腳地推開院門，借著月光瞥見張老爺子的房門緊閉，門縫裡沒透出半點光亮——想來是已經睡熟了。
“師傅今天喝了帶丹藥的粥，正好借著夜色好好消化藥力。”付少宇心裡暗道，估摸著經過一夜調息，明天一早師傅的身體定會有大不同。他沒再多想，拍了拍陳家洛的後背，“趕緊睡，明天早起。”
陳家洛累了一天，腦袋早就昏沉，應了聲便鑽進自己的小屋，倒頭就睡。付少宇也回了房間，簡單洗漱後躺下，腦子裡過了遍明天裝修的事，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天剛蒙蒙亮，付少宇準時睜開眼，生物鐘比鬨鐘還準。他起身推開窗，清新的空氣湧進來，帶著草木的濕潤氣息。轉頭看向隔壁屋，他揚聲喊道：“陳家洛，起床！”
屋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顯然那小子還沒醒透。付少宇搖搖頭，轉身往院子裡走，剛到前院，腳步卻猛地頓住。
晨光熹微中，張老爺子正站在院中，身形挺拔如鬆，正緩緩打拳。那套熟悉的太極拳，此刻在他手中卻仿佛有了生命——一招一式舒展圓活，起落間如同行雲流水，看似緩慢，卻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韻律。
更讓付少宇心驚的是，老爺子每出一拳，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跟著微微震顫，隱約有股無形的力道在牽引，仿佛要與天地之氣相融。這絕非昨日那副疲憊遲滯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就連隨後趕來的陳家洛，也看直了眼，喃喃道：“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一套拳打完，張老爺子收勢站定，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紅光滿麵，眼神明亮得驚人。
“師傅！”付少宇快步上前，語氣難掩激動，“您這拳法……難道是……進入‘本我’境界了？”
拳法境界分三重：知我，是初識拳意，能熟練施展；忘我，是拳意融入心神，出招不拘泥於形；而本我，則是拳我合一，舉手投足皆能引動天地之力，是無數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張老爺子卡在“忘我”巔峰多年，付少宇從未想過，一枚丹藥竟能帶來如此突破！
張老爺子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須，眼中帶著難掩的笑意：“算不上完全進入，算是摸到點本我的邊兒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著體內重新充盈的真氣，“不光是拳法，之前給你渡氣損耗的真氣，也全都回來了，甚至比以前更凝練些。”
這固本培元丹的效果，遠超他的預料。
笑著笑著，老爺子臉色忽然一正，看向付少宇，語氣凝重：“臭小子，這丹藥的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他頓了頓，加重語氣，“此藥逆天，若是傳出去，必會引來覬覦，到時候麻煩無窮。”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誰都懂。
付少宇心頭一凜，連忙點頭：“師傅放心，我明白輕重，絕不會對外聲張。”
見他神色鄭重，張老爺子才鬆了口氣。
誰知剛放下心，就見付少宇忽然湊近，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的賤笑，聲音壓低了些，卻故意讓旁邊的陳家洛也能聽見：“師傅，您現在身體好了，真氣也回來了，拳法還突破了……那是不是……該考慮給我找個師母了？也好有人陪您安享晚年啊。”
“噗——”旁邊的陳家洛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又趕緊捂住嘴，憋得肩膀直抖。
張老爺子一愣，隨即老臉一紅，抬手就往付少宇胳膊上拍了一下：“你這混小子！胡說八道什麼！”
雖然是斥責，語氣裡卻沒多少火氣，反倒帶著點被說中心事的不自在。
付少宇笑著躲開：“我這不是為您著想嘛！您看您現在多精神，找個伴兒正好，省得天天盯著我練功。”
“滾蛋！”張老爺子笑罵一句，轉身往屋裡走，腳步卻輕快了不少，“懶得理你，我去燒早飯。”
看著老爺子略顯倉促的背影，付少宇和陳家洛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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