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格外涼,刮過荒蕪的田地,帶著秸稈被折斷的“沙沙”聲,像是有無數隻手在黑暗裡拉扯著什麼。兩個多小時的狂奔,讓國安行動隊的隊員們個個氣喘籲籲,額頭上的冷汗混著泥土往下淌。
三十多公裡的路程,即便是常年訓練的精英,也有些扛不住。趙剛跟在付少宇身後,一手扶著膝蓋大口喘氣,另一隻手緊緊攥著腰間的配槍,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除了他,其他隊員都被甩在了後麵,影影綽綽的身影在遠處的田埂上晃動,得再等十幾分鐘才能趕過來。
“就……就是這兒?”趙剛看著眼前那三間孤零零的土坯房,聲音因為急促的呼吸有些發顫。
這農戶家坐落在田地中央,四周連個鄰居都沒有,院牆是用黃泥和碎磚壘的,塌了大半,露出裡麵瘋長的雜草。三間小屋東倒西歪,窗戶紙破了好幾個洞,黑洞洞的像是怪獸的眼睛。夜裡的風穿過破洞,發出“嗚嗚”的聲響,聽得人背脊發涼。
付少宇沒有說話,隻是抬手掐了個茅山術裡的“探查訣”。指尖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金光,順著他的視線落在那三間小屋上。金光觸碰到主屋的瞬間,微微一頓,隨即散發出柔和的波動——尋人術的感應終點,就在這裡。
“沒錯,是這兒。”付少宇收回手,聲音低沉,“趙隊長,讓你的人到齊後,先去左右兩間小屋搜查,注意保持警惕,不要輕易碰任何東西。”
“明白!”趙剛立刻通過耳麥給後麵的隊員下達指令。
付少宇深吸一口氣,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院門。門軸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驚得院牆角的幾隻老鼠“嗖”地竄進了雜草堆。他率先邁步走了進去,趙剛緊隨其後,握緊的配槍已經上了膛。
院子裡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腳踩上去能留下清晰的腳印。角落裡堆著一些腐爛的農具,散發著黴味。付少宇的目光掃過四周,最終定格在那間最大的主屋門口。
“我去主屋看看,你們守住門口。”付少宇對剛趕過來的兩個隊員吩咐道,然後伸手推開了主屋的木門。
“吱呀——”
木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臭味撲麵而來,像是腐爛的肉混合著動物糞便的味道,熏得人幾欲作嘔。趙剛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眉頭皺成了疙瘩:“這什麼味兒?也太衝了!”
付少宇卻皺起了眉頭,這臭味裡,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很新鮮,像是剛流出來的。他立刻進入戰鬥狀態,右手悄悄摸向口袋裡的墨鬥,左手掏出手機,按下了手電筒開關。
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屋裡的景象。
這是一間簡陋的土屋,靠牆擺著一個破舊的木櫃,櫃門敞著,裡麵空蕩蕩的。地上堆著一些乾草,還有幾個缺了口的碗。而就在門後靠牆的位置,站著一個“人”。
付少宇的手電筒光柱正好打在那“人”的臉上,讓他瞬間瞳孔驟縮,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即便是經曆過係統任務裡的各種離奇場麵,他還是被眼前這副模樣嚇了一跳!
那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人”,頭發枯黃打結,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部分皮膚黝黑粗糙,布滿了皺紋,可詭異的是,她的五官完全是貓的樣子!三角形的耳朵支棱在頭頂,眼睛是碧綠色的,在手電光下閃著幽幽的光,鼻子是小小的三角鼻,嘴角裂得很開,露出尖尖的獠牙,嘴角還掛著暗紅色的血漬,下巴上甚至長著幾根稀疏的胡須!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手裡還抓著一塊血淋淋的鮮肉,看形狀像是某種動物的內臟,鮮血順著她的指縫滴落在地上,彙成一灘小小的血泊。
“貓……貓臉老太!”趙剛在後麵看到這一幕,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配槍的保險栓“哢噠”一聲被拉開,槍口對準了那個“人”。
付少宇卻比他更快地冷靜下來,隻是眼神裡的凝重更甚。他死死盯著那個“貓臉老太”,手指已經扣住了墨鬥的線軸——按照趙剛之前的描述,這東西速度快得驚人,攻擊性極強,可現在,她竟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碧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門口,沒有任何神采,既沒有攻擊的意圖,也沒有逃跑的跡象,就那麼僵硬地站著,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塊血淋淋的肉。
“不對勁……”付少宇低聲說道,“她沒動。”
趙剛也反應過來了,舉著槍的手微微發顫:“是……是被咱們嚇住了?”
“不像。”付少宇搖了搖頭,緩緩向前邁出一步。手電光隨著他的動作移動,照亮了“貓臉老太”的全身。她穿著一件破爛的黑布褂子,裸露在外的胳膊又瘦又乾,皮膚像是老樹皮,指甲又尖又長,沾著黑褐色的汙垢。
可無論付少宇怎麼靠近,她都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付少宇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深。他停下腳步,再次掐起“探查訣”,指尖的金光射向“貓臉老太”。這一次,金光落在她身上,竟然直接穿了過去,沒有產生任何波動,就像是在照射一個……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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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付少宇愣住了。
他壯著膽子再往前走了兩步,幾乎能看清對方嘴角的血漬。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貓臉老太”的胳膊。
入手一片冰涼,硬邦邦的,像是在摸一塊凍了很久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