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科的辦公室裡,空氣仿佛凝固了。當屏幕上清晰地跳出“趙剛”兩個字時,付少宇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手機的手指猛地收緊。
趙剛?國安黑龍口省分局的行動隊長?
這個名字像一塊巨石投入湖麵,在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趙剛在國安係統乾了快二十年,從基層隊員一步步爬到行動隊長的位置,論資曆和威望,在分局裡僅次於王鐵柱,平時為人沉穩,辦案果斷,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通敵叛國的人。
“確定沒搞錯?”付少宇的聲音有些乾澀,盯著技術員的眼睛問道。
技術員連忙點頭,指著屏幕上的指紋比對圖:“付先生您看,這是錄音筆上的指紋,這是數據庫裡趙剛的存檔指紋,十個特征點完全吻合,絕對錯不了。”
付少宇沒再說話,轉身快步走出技術科,直奔王鐵柱的辦公室。推開門時,王鐵柱正在打電話安排第二天的行動,看到他臉色凝重的樣子,連忙掛了電話:“怎麼了少宇?是不是有發現了?”
付少宇把手機遞過去,屏幕上赫然是陳剛的名字和指紋比對結果。
王鐵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一把搶過手機,反複看了好幾遍,嘴裡喃喃道:“不可能……怎麼會是老趙?他跟了我十幾年,出生入死多少次,怎麼可能通敵……”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甚至帶著一絲痛苦。趙剛不僅是他的下屬,更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說陳剛是內鬼,他第一個不信。
“會不會是……搞錯了?”王鐵柱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技術科的人說特征點完全吻合,應該不會錯。”付少宇沉聲道,“不管信不信,現在證據指向他,我們必須先采取措施。”
王鐵柱沉默了很久,臉上的掙紮顯而易見。最終,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你說得對,公事公辦。”他拿起內線電話,“讓警衛隊去行動隊辦公室,把趙剛帶到禁閉室,暫時停職審查,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見他。”
掛了電話,辦公室裡一片死寂。王鐵柱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淚光閃過。
付少宇看著他,心裡卻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如果趙剛真是內鬼,他怎麼會笨到在錄音筆上留下自己的指紋?以他的反偵察能力,彆說指紋,恐怕連一根頭發都不會留下。而且,錄音筆本身就疑點重重,現在又恰好查出他的指紋,這更像是……有人故意栽贓。
“王局,”付少宇突然開口,“我們可能中計了。”
王鐵柱猛地睜開眼:“什麼意思?”
“你想,”付少宇快速分析道,“如果幕後黑手想拖延時間,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就是讓我們內部產生懷疑,把精力浪費在查內鬼上。他們先是放個錄音筆誤導我們,然後再讓我們查出趙隊的指紋,讓我們把他關起來——這樣一來,我們不僅少了一個得力乾將,還會因為審查內鬼而耽誤追查器官的時間,他們就能趁機把東西運出境外!”
王鐵柱的眼睛越睜越大,拍著桌子站起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老趙絕對不是那種會留下指紋的人!這是個陷阱!是衝著老趙來的!”
他剛想拿起電話讓警衛隊放了趙剛,付少宇卻攔住了他:“等等。現在還不能放。”
“為什麼?”王鐵柱急道。
“如果現在放了他,幕後黑手就知道我們識破了陷阱,可能會立刻改變計劃,到時候我們更難追蹤。”付少宇說道,“你先穩住,我去追器官,你這邊假裝還在審查趙隊,麻痹他們。”
王鐵柱一愣:“你知道器官在哪?”
“還不知道,但我有辦法找到。”付少宇眼神銳利,“他們既然想運出境外,肯定走的是隱蔽路線,現在時間緊迫,我必須立刻出發。”
他不再多言,轉身衝出辦公樓。此刻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街道上開始出現零星的行人,但他沒時間召集人手——再晚一步,那六個孩子的內臟可能就真的永遠找不回來了。
付少宇跑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深吸一口氣,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起茅山術裡的“攝五鬼咒”。這咒語比之前的稻草尋蹤術更難,也更耗費真氣,但追蹤的精度更高,尤其對帶有怨氣的物品感應極強——而那些被殘忍取出的孩子內臟,無疑凝聚著最深的怨氣。
“小精靈小精靈,不知其名,授爾五鬼,到吾壇庭!”
“順吾者吉,逆吾者凶,輔吾了道,匡吾實現!”
“命爾運送,即速便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最後一個“敕”字出口,付少宇猛地睜開眼睛,指尖射出五道肉眼難辨的黑氣,如同五條靈活的小蛇,朝著不同的方向竄去。這是他第一次動用如此高深的茅山術,隻覺得體內真氣瞬間被抽走大半,頭暈目眩差點栽倒。
他強撐著站穩,目光緊緊鎖定其中一道黑氣——那道黑氣最為凝實,顯然感應到了強烈的怨氣,正朝著哈爾比市西郊的方向飛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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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付少宇精神一振,立刻朝著黑氣的方向追去。
他的速度發揮到極致,如同一陣風般穿過街道,越過田野,很快就來到了西郊的一座山腳下。這座山不高,但山勢陡峭,植被茂密,看起來人跡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