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國安分局的大院裡張燈結彩，紅色的橫幅拉得老高，上麵寫著“祝賀‘貓臉老太’案圓滿告破”，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和淡淡的酒氣。慶功會辦得簡單卻熱鬨，乾警們穿著整齊的製服，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容，互相碰杯、打趣，連日來的疲憊仿佛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付少宇穿著一身便裝，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站在角落看著這熱鬨的場景。王鐵柱正在不遠處被一群人圍著敬酒，他酒量本就一般，此刻臉頰通紅，卻還是硬著頭皮一杯接一杯地喝，嘴裡不停說著“都是兄弟們的功勞”。
“少宇，過來！”王鐵柱看到角落裡的他，連忙招手。
付少宇走過去，剛想說話，就被王鐵柱一把拉住胳膊，對著周圍的人嚷嚷：“都給我聽好了！這次案子能破，首功必須是付少宇同誌！要不是他，我們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來，大家敬少宇一杯！”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十幾隻酒杯舉了過來。付少宇連忙擺手：“我晚上還有事，就以水代酒了，謝謝大家。”他舉起礦泉水瓶，和眾人碰了碰，仰頭喝了一口。
等人群散去，王鐵柱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真切的心疼：“這陣子辛苦你了，剛從鬼門關爬回來，又得馬不停蹄地趕去京都，真是……”
“應該的。”付少宇笑了笑，“破案本來就是分內事。”
“不行，必須得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王鐵柱皺著眉，轉頭對著不遠處正在狼吞虎咽的趙剛吼道，“趙剛！你給我過來！”
趙剛嘴裡還塞著排骨，聞言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快步跑過來：“王局，咋了？”
“給少宇訂張去京都的機票，要最好的頭等艙！”王鐵柱吩咐道，“讓他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
趙剛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偷偷拉了拉王鐵柱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王局，頭等艙可貴了……這經費從哪兒出啊？我們行動隊這個月的經費都快見底了……”
“從你們行動隊出！”王鐵柱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地說，“不然從哪兒出？難道讓少宇自己掏錢？這點覺悟都沒有，我看你這個隊長也彆當了！”
趙剛頓時苦了臉，嘀咕道：“又是我們隊……上個月的聚餐經費還沒報呢……”
“少廢話，趕緊去訂！”王鐵柱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訂晚了我扣你這個月獎金！”
“得得得，我去訂還不行嘛……”趙剛委屈地應著，轉身挪著步子走了，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隻被拔了毛的鵪鶉。
看著趙剛的樣子，付少宇忍不住笑了。
王鐵柱卻歎了口氣，拉著他走到一邊，開始倒苦水：“你說我這個局長容易嗎？上麵要業績，下麵要經費，這群小子一個個沒一個開竅的，就知道吃和玩。有時候我真覺得，這破官誰愛當誰當去，我還不如回家抱孫子呢。”
付少宇挑了挑眉，故意逗他：“要不這樣，我這次去京都，跟鄭局提一嘴？就說王局長鞠躬儘瘁，積勞成疾，請求組織上給您換換崗位，安排個閒職養養老，也給年輕人騰騰地方，怎麼樣？”
王鐵柱的臉瞬間垮了，連忙擺手：“彆彆彆！我跟你開玩笑呢！”他挺了挺腰板，一臉嚴肅地說，“我王鐵柱這輩子沒彆的追求，就想在這個崗位上乾到乾不動為止！為人民服務，死也要死在崗位上！”
付少宇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敬佩，點了點頭：“我知道。”
玩笑歸玩笑，正事還是要辦。付少宇和王鐵柱又聊了幾句關於京都之行的注意事項，便轉身回宿舍收拾東西了。他沒什麼行李，就一個背包，裝了幾件換洗衣物，算是全部家當。
傍晚六點，付少宇背著包來到機場。換登機牌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機票信息，頓時愣住了——起飛時間是晚上十二點，到達京都得淩晨兩點多。
“趙剛這小子……”付少宇捏著機票，氣得笑了。合著這小子是故意的？訂個頭等艙沒錯，但這時間點，分明是不想讓他好好休息！
他拿出手機，給趙剛發了條信息：【趙剛，你給我等著。】
很快，趙剛回複了一個瑟瑟發抖的表情包，後麵跟著一句：【少宇哥，我這不是怕白天的機票太貴嘛，半夜的便宜點……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計較……】
付少宇看著信息，冷哼一聲，收起了手機。便宜？頭等艙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兒去？這小子分明是對我有意見！對肯定是！
“行，你給我等著，等我回來再收拾你。”付少宇低聲嘀咕了一句，轉身走向安檢口。
在候機廳裡坐了幾個小時，終於到了登機時間。頭等艙的座位確實寬敞舒服，還有專門的乘務員服務，送上了精致的餐食和飲品。付少宇吃了點東西，便放倒座椅，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可不知怎麼的，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腦子裡一會兒是刀疤臉猙獰的麵孔，一會兒是祁偉魂魄指向京都的驚恐眼神，一會兒又想起那個養著鸚鵡的神秘老者……各種畫麵交織在一起，亂得像一團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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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想好好休息是不可能了。”付少宇歎了口氣，索性坐起身，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飛機已經起飛，城市的燈火在下方變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河，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知道，這次京都之行，絕不會輕鬆。那個隱藏在幕後的勢力能讓祁偉這樣的廳局級乾部心甘情願當替死鬼，能量必然深不可測。鄭局讓他去京都，說是麵談，恐怕不止那麼簡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付少宇喃喃自語，端起麵前的水杯喝了一口。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得去闖一闖。
幾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
淩晨兩點多的機場依舊人來人往，但比起白天還是冷清了不少。付少宇背著包走出航站樓，看著外麵陌生的街景，一時間竟有些茫然——這個點，他找誰去？鄭局肯定早就睡了，總不能半夜打電話打擾人家。
“趙剛，你給我等著！”付少宇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抱怨歸抱怨，眼下還是得找個地方住下。他打開手機，隨便搜了個附近的連鎖酒店，訂了個房間，攔了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師傅，去xx酒店。”
“好嘞！”
出租車緩緩駛離機場，融入京都淩晨的夜色中。車窗外，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古老的城牆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這座城市既現代又古老，既繁華又神秘，像一個巨大的迷宮，藏著無數的秘密。
付少宇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京都，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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