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裡的咀嚼聲突然變得小心翼翼，連湯勺碰到碗沿的輕響都顯得格外突兀。付少宇端著半碗沒吃完的米飯，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在寂靜的食堂裡回蕩，聽得人心裡發毛。
“既然來到這裡，大家都是兄弟嘛。”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手裡的筷子輕輕敲著碗沿，發出“噠噠”的輕響，“兄弟之間，講究的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咱們一塊在食堂吃飯，也算是一塊攪過馬勺的交情了，對吧？”
沒人敢接話，孩子們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拳館的人更是噤若寒蟬，周教練捂著胸口，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付少宇像是沒察覺眾人的緊張，繼續笑道：“既然是兄弟，那肯定不會為難我這個當教官的。接下來的半個月，希望各位兄弟多配合配合，彆讓我難做，怎麼樣？”
他端著碗筷，一步步走向李浩然所在的桌子。李浩然渾身一僵，握著筷子的手都在發抖。這半個月他跟著第二期混日子，總覺得付少宇不過是個長得帥點的花瓶，直到今天親眼目睹那血腥的“歡迎儀式”和高壓水槍下的慘狀，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這哪裡是教官，分明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李浩然兄弟？”付少宇把碗往桌上一放，邪魅的笑容裡帶著一絲玩味，眼神像毒蛇一樣盯著他。
李浩然的臉瞬間白了，嘴唇哆嗦著，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他現在連喘口氣都怕驚動了這位煞神，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
旁邊的王猛看得急了，這些孩子是真傻還是裝傻？沒看見周教練都被打服了嗎？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總教官問你們話呢！是不是！”
“是……是……”孩子們被嚇得一哆嗦，紛紛小聲應和，聲音細若蚊蠅，卻在寂靜的食堂裡格外清晰。
付少宇似乎對這個答案不算滿意，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趙虎。趙虎剛被人從地上扶起來沒多久，胸前的衣服還沾著泥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見付少宇過來，眼裡閃過一絲恐懼，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低頭。
付少宇拿起桌上一碗沒動過的雞蛋湯，忽然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趙虎兄弟，上午多有得罪，我這心裡一直過意不去。來，這碗湯我敬你，就當給你賠個不是。”
說著，他端起湯碗，手腕卻突然“一抖”。
“哎呀，不好意思！”
滿滿一碗熱湯，不偏不倚地澆在了趙虎的頭上！滾燙的湯汁順著他的頭發往下流，浸濕了衣服，燙得他“嗷”地一聲慘叫，下意識地想抬手去擦，卻被付少宇一把按住肩膀。
“手滑，真是對不住。”付少宇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冰冷刺骨，“看來咱們兄弟緣分還沒到，這賠罪的湯都送不出去啊。”
趙虎氣得渾身發抖，眼裡冒火，卻被那隻按在肩膀上的手死死鉗住，動彈不得。湯汁順著臉頰流進脖子，又燙又黏，屈辱感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可他不敢反抗——上午被一腳踹飛的劇痛還曆曆在目。
食堂裡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這哪裡是手滑，分明是故意羞辱！看著付少宇那帶著笑意卻毫無溫度的臉，眾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這已經不是嚴苛，而是近乎癲狂的掌控欲！
“看來，各位還是不太想配合啊。”付少宇緩緩鬆開手，看著趙虎狼狽的樣子，笑容漸漸消失，眼神冷得像冰，“既然你們不想配合，那我也沒必要客氣了。”
他猛地轉身，對著教官們厲聲道：“所有教官聽令！給我砸掉他們的飯碗！把這群不知好歹的東西，全部拖出去！”
“是！”教官們不敢怠慢，立刻行動起來。
“哐當！哐當！”
飯碗被一個個砸碎在地上，米飯和菜湯濺得到處都是。孩子們尖叫著想要反抗，卻被教官們粗暴地拽起來，像拖牲口一樣往食堂外拖。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
“我要回家！我要告訴我爸！”
哭喊聲、咒罵聲此起彼伏，卻沒人敢真的反抗——上午的教訓太慘痛了。
趙虎被兩個教官架著往外拖，他回頭死死瞪著付少宇，眼裡充滿了怨毒和不甘，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拖出食堂。
李浩然也沒能幸免，被一個教官拎著後領，像提小雞一樣拖了出去，臉上血色儘失。
拳館的人看著這混亂的場麵，一個個低著頭，沒人敢出聲。周教練歎了口氣，他現在終於明白，付少宇根本不是在訓練這些孩子，而是在徹底摧毀他們的尊嚴，再按照自己的方式重塑。這種方法太極端，卻似乎……真的有效。
很快，食堂裡就空了，隻剩下滿地狼藉和破碎的碗碟。
付少宇看著地上的狼藉，麵無表情地吩咐：“收拾乾淨，下午訓練照常。”
“是！”
他轉身走出食堂，陽光刺眼，卻照不進他眼底的寒意。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瘋狂，可對付這群被寵壞的“天之驕子”，溫和的教育早已失效，唯有極致的高壓，才能敲碎他們的傲慢，讓他們明白什麼是規則，什麼是敬畏。
至於那些怨恨和不甘，他不在乎。等他們真正走出這個基地，或許會恨他一輩子，但至少，他們不會再走上歪路。
這就夠了。
基地的操場上，被拖出來的孩子們被罰站在烈日下，一個個低著頭，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滾燙的地麵上，瞬間蒸發。
付少宇站在主席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像君王俯瞰自己的臣民。
“記住這種感覺。”他的聲音透過擴音喇叭傳遍全場，“這就是不服從的代價。從現在起，要麼乖乖聽話，要麼……就繼續承受你們不該承受的痛苦。”
陽光下，孩子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卻再也沒有了來時的囂張。
而付少宇的“魔鬼訓練”，才剛剛進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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