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付少宇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想放棄的，現在就可以走，沒人攔著。想繼續留在國旗護衛隊的，就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那些癱在地上、鼻青臉腫的新生，眼神裡沒有催促，隻有一種“願賭服輸”的坦然。
奇怪的是，儘管剛剛被“教訓”得很慘，儘管眼前這個男人騙了他們、揍了他們，可新生們看著他那張帶著痞氣卻又莫名讓人信服的臉，心裡竟然一點恨意都提不起來。反而有種複雜的情緒在翻湧——有恐懼，有不甘，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佩服？
他們沉默著，互相看了看，沒人動彈。
付少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麼？都想通了？沒人放棄？”
新生們依舊沒人說話，但那沉默本身，就是最明確的答案。
“行。”付少宇點點頭，拍了拍手，“既然沒人走，那就開始‘正課’吧。”
他轉頭看向董瀟君，語氣隨意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你們剛才跑了一千米是吧？那他們，就一萬米起步。剩下的量，你們看著加，彆太客氣。”
“是！保證完成任務！”董瀟君立刻立正敬禮，聲音洪亮，眼神裡閃爍著“收到指令”的興奮——老大這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裡了，這群新生，就是欠練！
付少宇又把目光轉回新生身上，嘴角噙著一抹邪笑，慢悠悠地說：“都給我聽好了，一會兒跑步的時候，可得聽話呦。不然……”
他故意拖長了音，沒再說下去，但那眼神裡的“威脅”，傻子都看得出來。
新生們打了個寒顫，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齜牙咧嘴——剛才被打的地方還在疼，現在就要跑一萬米，這簡直是往死裡折騰！
“老生們都留下。”付少宇朝張一民等人揚了揚下巴，“你們在這兒盯著，他們跑完這一萬米。看見有偷懶的、掉隊的，該怎麼‘鼓勵’，不用我教你們吧？”
“明白！”張一民等人嘿嘿一笑，那笑容看得新生們頭皮發麻。
付少宇沒再停留，轉身往樹蔭下走去，蘇曼琪已經貼心地給他搬了張桌子，上麵還放著一瓶冰鎮礦泉水。他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看著場上的“好戲”。
隨著董瀟君一聲令下，新生們拖著沉重的步伐，開始了他們的“萬米長征”。
起初，還有人試圖保持隊形，可沒跑兩圈，就有人掉隊了。
那個戴眼鏡的男生，跑著跑著突然腳下一軟，差點摔倒，扶著膝蓋大口喘氣，額頭上的汗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眼鏡都滑到了鼻尖上，鏡片上沾滿了水汽。
那個寸頭男生，剛才最囂張，現在也蔫了，捂著被踹過的肚子，臉色發白，每跑一步都皺著眉頭，顯然疼得不輕。
還有幾個女生，平時估計沒怎麼運動，跑了不到一千米就開始掉隊，腳步虛浮，嘴唇乾裂，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咬著牙不敢停下——剛才被打的滋味，她們可不想再嘗一次。
操場上的景象堪稱“慘不忍睹”：有人跑得岔了氣，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乾嘔；有人腳崴了，一瘸一拐地往前挪；有人實在跑不動了，想偷偷走兩步，立刻就被旁邊“監督”的老生一眼瞪回去，隻能咬著牙繼續跑。
太陽越來越烈，曬得地麵發燙，新生們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散發出一股酸餿味。跑道上甚至能看到一滴滴掉落的汗珠，很快就被蒸發掉。
“快點！磨磨蹭蹭的乾什麼！”
“那個女生，彆掉隊！再慢一步，罰你多跑一圈！”
“還有你！眼睛往哪兒看呢？看前麵！”
老生們的嗬斥聲此起彼伏，像鞭子一樣抽在新生們身上，逼得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付少宇坐在樹蔭下，一口一口地喝著冰鎮礦泉水，眼神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國旗護衛隊要的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是能經得起風吹雨打的鋼鐵戰士。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更彆談什麼擔當。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第一個新生氣喘籲籲地衝過終點線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緊接著，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跑完，一個個像虛脫了一樣，直接癱倒在跑道上，有的甚至直接暈了過去，被老生們抬到旁邊的陰涼處。
沒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和痛苦的呻吟聲。
董瀟君走到付少宇麵前，彙報道：“老大，一萬米跑完了。”
付少宇抬了抬眼皮，掃了一眼那些癱在地上的新生，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合格。”
新生們聽到這話，差點沒直接暈過去——跑了一萬米，累成這樣，還不合格？
“再給他們加兩圈，慢跑。”付少宇站起身，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隻有一個要求，不準停。今天下午，隻要我看見有人敢停下來休息，不用罰他們，直接罰你們這群教官。”
董瀟君心裡一凜，立刻應道：“是！”
他知道，老大這話不是開玩笑。要是真讓新生停下來了，他們這群教官，怕是要比新生更慘。
“都起來！”董瀟君轉身朝新生們吼道，“再加兩圈，慢跑！誰也不許停！”
新生們絕望地看著彼此，卻沒人敢反抗。他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挪動一步都異常艱難。但一想到付少宇那句“罰教官”，再看看董瀟君等人緊繃的臉，他們就知道，今天這兩圈，是躲不過去了。
付少宇站在樹蔭下，看著那群像蝸牛一樣慢慢挪動的新生，眼神裡沒有絲毫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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