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殘雲,天光漸明。
我立於南岸高台,手握令旗,目光緊鎖渭水中央沙洲。河麵浮霧未散,卻已聞北岸鼓聲三通,號角長鳴。魏軍大營轅門大開,鐵甲列陣,旌旗獵獵。一隊騎兵率先馳出,黑甲紅纓,馬蹄踏地如雷,正是曹魏精銳——虎豹騎。
五千騎列成鋒矢陣型,直撲沙洲渡口。沙洲地勢狹窄,本不利大軍展開,然騎兵衝鋒之勢一旦成形,便如洪流決堤,尋常步卒難擋其鋒。魏延在我身側握緊刀柄:“都督,他們來了!”
我未應,隻將令旗緩緩舉起。
密林深處,引擎低吼驟起。八輛裝甲車自草席下駛出,履帶碾過土石,悄無聲息逼近預設陣地。我昨夜已命李鐵率車組演練三遍衝鋒路線,此刻五輛編為突擊隊,呈扇形隱於灘頭窪地,槍口對準河灘泥地——那正是騎兵衝鋒必經的軟土區。
虎豹騎衝入河灘,馬速果然減緩。泥漿飛濺,戰馬嘶鳴,陣型略顯淩亂。
就是此刻。
我揮下令旗。
五輛裝甲車同時啟動,鋼鐵履帶轟然轉動,車體前衝而出。機槍架在炮塔之上,彈鏈飛轉,火舌噴吐。第一輪掃射便如鐮刀割麥,前排騎兵連人帶馬被掀翻在地,血霧騰起,哀嚎遍野。戰馬受驚,後隊撞上前隊,陣型大亂。
魏軍未料有此巨物突襲,更未見如此密集火力。機槍子彈穿透鐵甲,撕裂血肉,所過之處屍橫遍地。一匹戰馬被擊中頭顱,腦漿迸裂,仍向前奔出數步才轟然倒地。騎兵紛紛墜馬,未死者掙紮爬起,卻被後續鐵蹄踩入泥中。
殘騎欲分兩翼包抄,試圖以數量圍殺裝甲車。
我登高台,再舉令旗。
“衝鋒!碾過去!”
五輛車不退反進,履帶全速轉動,直撞敵陣。鋼鐵車體如巨獸踏陣,前推之時,將倒地人馬儘數壓入泥中。一輛車碾過一具屍骸,履帶沾滿血肉,仍在前行。魏軍驚駭欲絕,有士卒丟下兵器,跪地叩首,以為天罰降臨。
神機營步兵趁勢推進。魏延率槍手列成兩排,交替射擊,子彈如雨覆蓋潰散之敵。魏軍騎兵徹底崩潰,四散奔逃,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沙洲之上,屍骸堆積,血水混著泥漿流入渭水,河水漸染赤紅。
北岸魏軍大營騷動。
我遙望敵陣中樞,見高台之上立一金甲之人,身後大纛書“魏”字,左右親衛持戟環立。此人雖隔數裡,目光卻如刀鋒直刺而來。薑維低聲道:“必是曹叡。”
我點頭,下令:“兩輛車,轉向中軍方向,沿河岸低地穿插,目標——帥旗。”
李鐵領命,率兩輛裝甲車脫離主戰場,繞過混戰區,貼河岸隱蔽前行。車體低伏,履帶輕響,借蘆葦遮掩,悄然逼近魏軍側翼。
魏軍尚未察覺。
曹叡立於高台,正令司馬懿調遣弓弩手壓製南岸。弓陣列開,箭雨將起。就在此時,兩輛裝甲車自河灣轉出,履帶轟鳴,直衝中軍所在。
魏軍大亂。
弓弩手未及放箭,便被機槍掃倒一片。親衛慌忙護主,將曹叡往營後撤離。帥旗搖晃,頃刻傾倒。中軍大帳前儀仗儘碎,鼓樂停歇。司馬懿欲穩陣腳,然士卒已無戰意,紛紛後撤。
裝甲車未停,履帶碾過軍帳、糧車、兵器架,直逼帥台。車頂機槍掃射,子彈擊碎旗杆、劈裂木柱,最後一發打在曹叡方才立身之處,石磚炸裂,碎屑飛濺。
曹叡已被親衛架上馬背,倉皇離去。金甲在陽光下一閃,隨即隱入煙塵。
我立於高台,手中令旗緩緩放下。
“傳令,全線壓上,清剿殘敵。”
魏延領神機營渡河,槍手列隊推進,遇抵抗者當場擊斃,降者收械羈押。薑維率一隊人接管沙洲陣地,豎起漢旗。李鐵指揮裝甲車在敵營來回巡行,履帶碾過魏軍軍徽,槍口對準殘營,威懾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