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漸弱,天光從灰白轉為青鐵色。我站在裝甲車頂,望遠鏡壓在眉骨上,視線釘在校場中央那座新立的黑帳。帳篷頂部插著半截斷旗,旗麵未展,但係統已將熱源輪廓勾勒出來——六十四名親衛環列四周,中央一人坐於高台,肩甲紋有遼東熊圖騰。
“是他。”我低聲說。
薑維攀上車沿,喘息在冷空氣中凝成短促白霧:“校場東側殘兵集結,約三百人,皆持長戟。西麵火藥庫廢墟還有零星抵抗,但不足為患。”他頓了頓,“您真要用最後一枚?”
我沒答話,隻將望遠鏡遞給他。他接過一瞥,瞳孔微縮。畫麵中,公孫淵正起身揮臂,似在訓令部眾。他身披玄鎧,頭戴赤冠,雖狼狽卻不伏首,反倒有種困獸撕網的狠勁。
“此人若逃入山野,日後必為邊患。”我說,“但若當場誅殺,反倒成就其忠烈之名。”
薑維皺眉:“您的意思是……留他性命?”
我跳下車,走向後廂。紅箭發射筒靜靜躺在支架上,外殼泛著暗銅光澤,燃料艙密封完好。我伸手撫過導引儀,指尖觸到一絲微溫——這是係統特供的最後一件熱武器,不可複製,不可補充。
“傳令重機槍組,分兩波壓製東西兩翼。”我解開外袍扣帶,將發射筒扛上肩頭,“等他們抬頭看火光時,導彈已經到了。”
薑維立刻轉身去傳令。不多時,車載機槍率先咆哮,子彈如雨掃向校場兩側。敵軍陣型頓時混亂,不少人撲倒在地,試圖躲進殘垣斷壁。公孫淵站在高台上怒吼,幾名將領拔刀欲衝,卻被親衛死死攔住。
時機到了。
我穩住呼吸,打開導引鎖。瞄準鏡自動捕捉目標,鎖定帳篷頂部那麵尚未完全升起的帥旗。坐標歸零,倒計時啟動:十、九、八……
寒風卷著雪粒打在我臉上,但我沒眨一下眼。
三、二、一。
扳機輕扣。
一聲尖嘯劃破長空,紅箭離筒瞬間拖出一道赤紅尾焰,像一道自天而降的血痕,直撲校場中央。導彈飛行不過數息,敵軍才有人反應過來,倉促拉弓放箭,箭矢未及半途,便被氣浪掀飛。
轟!
巨響炸開時,整個地麵猛地一顫。黑帳連同周圍三十步內的兵卒儘數化作齏粉,衝擊波呈環形向外推去,掀翻戰馬,折斷旗杆,連遠處的斷牆都被削去一層。煙塵衝天而起,形成一朵灰黑色的雲柱,久久不散。
我放下發射筒,金屬外殼燙得幾乎握不住。
“中軍覆滅。”薑維盯著觀測屏,“公孫淵……未確認生死,但熱源信號中斷。”
“派人封鎖校場四周。”我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遲疑:“若他還有一口氣,是否當場處決?”
“不。”我看著那片焦土,“抬回去,治傷,喂飯,讓他活著。”
薑維愕然:“為何?此人野心勃勃,勾結外邦,豈能留之後患?”
“正因為他是首腦,才不能殺。”我轉向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魏國殘黨尚在幽州、渤海一帶遊走,若無震懾之物,他們隻會越聚越多。如今我要他們看見——最強者跪在階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薑維沉默片刻,終是抱拳領命而去。
我走回裝甲車旁,取出通訊器。係統界麵緩緩浮現,金色字符逐行顯現:
【終極任務『統一北方』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