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月再次醒來時,已是午後。
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在房間裡灑下柔和的光斑,
空氣中彌漫的安神草藥香,令人心安。
她側過頭,便看到林墨正坐在床邊,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一隻手依然緊緊地、固執地握著她的手。
他清俊的臉龐上帶著幾分疲憊,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顯然昨晚並未好好休息。
蘇傾月心中一軟,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與甜蜜。
這個平日裡總是沒個正經、嘴巴壞得能氣死人的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卻成了她最堅實的依靠。
她試著輕輕抽了抽手,沒想到林墨立刻就醒了。
他睜開眼,眸子裡先是閃過一絲警惕,待看清是她醒了,那份銳利才迅速褪去,化為一片柔和。
“醒了?感覺怎麼樣?”
林墨湊過來,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
蘇傾月搖了搖頭,小聲道:
“我沒事了,你……你去歇會兒吧,看你累的。”
“我沒事,鐵打的。”
林墨咧嘴一笑,隨即端起旁邊溫著的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來,我的大夫人,該喝藥了。”
“大夫說了,這藥安神補氣,對你和對胎兒都好。”
他的話音剛落,蘇傾月好看的眉頭就立刻蹙成了一團,
秀氣的鼻子也嫌棄地皺了皺,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碗藥濃重的苦味給吸引了過去。
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小聲抗議:
“好苦的……我、我不想喝。”
說完,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瞥了林墨一眼,
卻發現他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溫柔、欣喜和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眼神,讓她心中一怔。
腦海裡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將林墨剛才那句話的尾音重新拉了回來。
——對你和……對胎兒都好。
胎兒?
“等……等等。”
蘇傾月的美眸微微睜大,臉上的抗拒瞬間被一種難以置信的錯愕所取代,
她有些結巴地問道:
“你、你剛才說什麼?對我和……和胎兒?什……什麼胎兒?”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緊緊地盯著林墨,生怕是自己聽錯了,又或是這個壞家夥又在想什麼法子逗弄自己。
林墨嘴角的笑意加深,他小心翼翼地放下藥碗,坐到床沿,伸出溫熱的大手,輕輕地覆上她的小腹。
他的聲音低沉而鄭重,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蘇傾月的心坎上:
“就是我們的孩子。傾月,你肚子裡,已經有了我們林家的骨肉了。”
轟——!
蘇傾月徹底僵住了。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看著林墨,又下意識地順著他的手,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裡……有一個小生命?
是林家的血脈?
是公公臨終前最期盼的香火延續?
一瞬間,無數種情緒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
有初為人母的茫然,有失而複得的狂喜,更有承載著整個家族希望的巨大感動。
她的眼圈“刷”地一下就紅了,晶瑩的淚珠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順著她的臉頰滾下。
那碗讓她避之不及的苦藥,此刻在她眼中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珍貴。
她伸出手,主動從林墨手中接過藥碗,
這一次,沒有絲毫猶豫,仰頭便一飲而儘。
苦澀的藥汁滑過喉嚨,讓她想嘔,卻強行忍住了。
喝完藥,她放下空碗,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一把撲進林墨的懷裡,將臉深深埋進了他的胸膛。
林墨感受著懷中嬌軀的顫抖,隻是笑著,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傻瓜,這是天大的喜事,哭什麼。”
蘇傾月在他懷裡悶悶地道:
“我……我就是高興。”
“高興就好。”
林墨壞笑起來,“既然高興,那咱們就得商量點正事了。”
蘇傾月抬起淚眼婆娑的俏臉,好奇道:“什麼正事?”
“當然是給咱們的娃起個響亮的名字!”
林墨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捏著下巴沉思。
蘇傾月一聽,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心中湧起一股甜蜜。
她靠在林墨懷裡,柔聲問:“夫君……你覺得,叫什麼好呢?”
“我想好了!”
林墨一拍大腿,擲地有聲!
“如果是兒子,必須得霸氣!就叫……林霸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