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雪怒氣衝衝地,衝出了自己院子。
她手中的憐花劍,因為主人滔天的怒火而嗡嗡作響。
淡淡的血色劍氣四溢,將庭院裡幾片無辜落葉,瞬間絞成了齏粉。
府裡的丫鬟仆役們,遠遠看見二夫人這副羅刹降世的模樣,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平日裡,二夫人雖然嚴苛,但賞罰分明,從未如此失態過。
今天這是怎麼了?
那張英氣逼人的絕美臉蛋,此刻紅得像要燒起來,鳳眸裡噴射出的怒火,仿佛能將人活活烤熟。
“林——墨——!”
秦如雪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偏偏又帶著火山爆發般的熱度。
“給我滾出來!”
一聲怒吼,傳遍了半個定北府。
路過的仆人嚇得一哆嗦,手裡的水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水花濺了一地。
卻連滾帶爬地躲到假山後麵,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整個定北府。
雞飛狗跳。
秦如雪提著劍,第一個殺到的,便是林墨的住處,天心閣。
“砰!”
她一腳踹開房門,帶著一陣香風和殺氣衝了進去。
然而,裡麵空空如也。
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桌上的茶具紋絲未動,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詳,那麼……嘲諷。
“跑了?!”
秦如雪銀牙緊咬,
胸口那驚心動魄的曲線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她轉身,提劍便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第二個目標。
大姐蘇傾月的“弄月軒”。
來到院門口,秦如雪那奔騰的怒火,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攔住了。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那幾乎要衝出體外的殺意壓了下去。
大姐懷著身孕,是林家現在最大的功臣,更是未來的希望,絕不能驚擾了她。
秦如雪將憐花劍“唰”地一下收回鞘中,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襟。
臉上那能殺人的表情也儘數收斂,換上一副儘量平和的麵容,這才走了進去。
“大姐。”
蘇傾月正在院中的躺椅上小憩,身上蓋著薄毯,眉眼間滿是母性的溫柔光輝。
聽到聲音。
蘇卿月緩緩睜開眼,看到是秦如雪,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
“是二妹啊,怎麼行色匆匆的?”
“沒……沒什麼。”
秦如雪的臉頰不受控製地一紅,眼神有些閃躲,支支吾吾地問道:
“大姐,你……看到林墨那家夥了嗎?”
“相公?”
蘇傾月搖了搖頭。
“他一早就派人送了安胎的湯藥過來,人倒是沒見著,怎麼?二妹你找他有事?”
“有事!天大的事!”
秦如雪一激動,聲音又高了八度,
但一看到蘇傾月那關切的眼神,氣勢又弱了下去,含糊道。
“我……就是有一筆賬,要跟他好好算算!”
“一筆賬?”
蘇傾月看著秦如雪那副又氣又羞,偏偏又說不出口的模樣,心裡一陣迷糊。
秦如雪見蘇傾月確實不知情,也不好再多待,匆匆告辭。
一走出弄月軒的院門,她臉上強裝的平靜瞬間崩塌,殺氣再度沸騰!
她直奔府邸大門,攔住門房。
“看到混蛋林……”
“看到家主出府了嗎?”
門房被她嚇得一哆嗦,連連搖頭:“回二夫人的話,沒、沒見著家主出門啊!”
還在府裡!
好!
很好!
秦如雪眼中泛起了寒光。
今天,就算把定北府掘地三尺,她也要把那個混蛋給揪出來!
“給我找!”
“一個院子一個院子地找!”
一時間,整個定北府都回蕩著秦如雪憤怒的命令,和下人們驚慌的應和聲。
……
而此刻,這場騷亂的始作俑者,正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在定北府複雜的廊道間瘋狂逃竄。
“我的媽呀!玩脫了!”
林墨一邊跑,一邊欲哭無淚。
那聲“我——要——把——你——宰——了——!!!”的尖叫,他聽得清清楚楚,
那裡麵蘊含的殺意,讓他毫不懷疑,自己要是被逮住,絕對會被秦如雪那小妞大卸八塊。
他本來還想回味一下昨晚的絕世舞姿,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失策,失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