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幾乎是被秦如雪一路用眼刀子剜到聽柳軒的。
他一隻手被秦如雪死死攥著,另一隻手無奈地揣在袖子裡。
那醋勁兒,簡直是把山西陳醋當水喝了。
不過,也挺好。
秦如雪這隻渾身帶刺的小野貓,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像個黏人的小媳婦一樣,恨不得把自己拴在褲腰帶上。
……
一踏入聽柳軒的門檻,一股清雅的蘭花香氣,便撲麵而來。
廳堂內,柳依依端坐於桌前。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收腰長裙,襯得肌膚勝雪,
眉眼含笑,仿佛一株吐蕊的幽蘭。
桌上,已經擺好了精致的早膳。
秦如雪的目光與柳依依在空中一碰,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她二話不說,拉著林墨就坐到了離柳依依最遠的位置。
“相公,坐。”
秦如雪故意把“相公”兩個字咬得很重。
說完。
還拿筷子給林墨碗裡夾了塊肉。
“昨晚累著了吧?快吃點補補。”
一邊說,眼神還一邊若有若無地瞟向柳依依。
“三妹可真是勤快,起得這麼早,也不怕擾了彆人清夢。”
“不像我們,沒什麼要緊事,就喜歡在床上多賴會兒。”
這夾槍帶棒的話,讓林墨聽得頭皮發麻。
我的姑奶奶,你這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咱們昨晚乾了啥?
林墨尷尬地咳嗽兩聲,想開口岔開話題。
卻見柳依依隻是淡淡一笑,
她非但沒惱,反而覺得有趣。
她沒想到二姐這般清冷孤傲的將門虎女,在林墨麵前,竟然成了醋壇子。
不過,這氣鼓鼓的樣子,
倒是比平時那生人勿近的模樣可愛多了。
“二姐這話說的,我這不是心疼你和小十嘛。”
柳依依聲音軟糯,帶著一絲委屈的意味。
“知道二姐和小十昨夜‘辛苦’,我特意讓廚房備了早膳。”
“二姐你最愛吃的白切雞,快嘗嘗,吃飽了,氣也就消了。”
她將“辛苦”二字說得意味深長,既是順著秦如雪的話,又像是在調侃。
秦如雪被她這麼一說,臉頰微微一熱。
她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渾身的火氣沒處發泄,反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三妹又沒做錯什麼。
怪就怪自己那點可笑的占有欲在作祟。
可一想到昨天林墨和柳依依在廚房裡鎖著門的場景,她心裡就堵得慌。
哼,就算要開枝散葉,
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心裡雖是這麼想,但柳依依遞過來的台階,她還是順勢下了。
畢竟是自家姐妹,總不能真為了這點事鬨得不可開交。
可視線落到餐桌上,秦如雪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三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隻見桌上,赫然擺著兩盤一模一樣的白切雞。
無論是雞肉的切法,還是配菜的點綴,都完全看不出任何區彆。
林墨看到這兩盤菜,也是微微一愣。
可隨即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了柳依依的用意。
這丫頭,是在搞“對比營銷”啊。
用最簡單粗暴的對比實驗,直接把事實擺在秦如雪麵前,這可比磨破嘴皮子解釋一百句都有用。
高,實在是高!
不行,這招我得學著點,以後後院真要起了火,這絕對是頂級拿捏手法。
柳依依笑了笑,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