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心思電轉,麵上卻不動聲色。
但他這一瞬間的思索,在那蠻族壯漢看來,卻成了被自己氣勢嚇傻的證明。
於是他更加囂張起來,下巴抬得更高,伸手指著林墨。
“問你話呢!啞巴了?你就是林墨!?”
林墨這才抬起眼皮,看著滿臉寫著囂張的壯漢,連跟他多說一個字的興趣都沒。
他抬起手,在自己鼻間扇了扇,滿臉的嫌棄。
“有屁快放,彆在這兒熏人。”
“你!”
壯漢被林墨噎得臉上橫肉一抖,沒想到這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嘴巴這麼毒。
他怒極反笑,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請帖,啪地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我家少主,今晚在白狼寨設宴!”
壯漢用腳尖碾了碾地上的請帖,語氣充滿命令的意味。
“命你,前去拜見!”
拜見兩個字被壯漢咬得特彆重。
“我家少主還說了……”
“今晚太陽落山前,要是還見不到你……”
“就踏平你的定北府,雞犬不留!”
話音落下,林墨一旁的老管家,臉色嚇得慘白,冷汗順著額角流下。
林墨的眼神,徹底冷了。
他看都沒看地上的請帖,徑直走到壯漢麵前。
然後,在對方錯愕的注視下。
林墨揚起手。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大比兜,結結實實地扇在壯漢臉上。
這一巴掌,林墨用了十足的力氣。
壯漢被抽得原地轉了十幾個圈,滿嘴帶血的黃牙混合著唾沫,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噗——”
一大口鮮血噴出,壯漢整個人都被打懵了,像一灘爛泥一樣轟然摔倒在地。
他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耳朵裡嗡嗡作響,看什麼東西都在天旋地轉。
老管家和周圍幾個下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個個張大嘴,卻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林墨這才彎下腰,撿起那張被踩臟的請帖,在壯漢的狼皮坎肩上來回擦了擦。
“請帖,我收了。”
他把請帖收進懷裡,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壯漢。
“但是你,活不了。”
“裡……裡踏馬找屎!”
壯漢沒了滿嘴的牙,說話含糊不清,滿嘴跑風。
但巨大的恥辱依舊讓他理智全無,怒吼一聲,猛地從腰間抽出彎刀,翻身就朝林墨砍去。
“喔剁了裡!”
刀鋒撕裂空氣,帶著野獸般的腥風。
可還沒等刀落下。
一隻手,後發先至,快如閃電般直接按在了壯漢頭上。
壯漢的動作戛然而止。
緊接著,一股劇痛在他腦子裡轟然炸開!
“啊——!!!”
壯漢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渾身劇烈抽搐起來,
他眼球暴凸,布滿血絲,整個人在地上不停地彈動。
與此同時,一股股混亂、血腥、破碎的記憶畫麵,如同決堤的洪水,順著林墨的掌心,瘋狂湧入他的腦海……
——畫麵中,一個比赫連拓更強壯、更凶狠的男人,坐在白狼寨的頭把交椅上。
——新寨主名叫“赫連怒”,是赫連拓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赫連拓的鄙夷,以及對林墨這個“新貴”的貪婪。
——這請帖,便是赫連怒的一場鴻門宴,他剛剛得位,根基不穩,需要一場勝利來立威,更需要吞並林墨的產業來收買人心。
記憶的洪流漸漸褪去。
林墨鬆開了手。
壯漢應聲倒地,口吐白沫,四肢還在無意識地抽動。
原來如此……
白狼寨,易主了啊。
林墨笑了,是那種看到獵物自己走進陷阱的笑。
正愁沒個由頭吞並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