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掛上那塊“內有惡犬”的牌子時,心裡其實是在吐槽的。
“就這麼個還沒我拖鞋大的小東西,也好意思叫惡犬?”
“估計連隻貓都打不過,頂多也就是個自動報警器。”
但這塊牌子的掛出,卻成了鄰裡之間新的趣聞。
第一個發現的,依舊是消息最靈通的王老板。
他剛送走一波討論“第九局”的街坊。
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塊嶄新的小木牌。
“內有惡犬?”
他湊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那個正蜷縮在木箱裡,睡得正香的小黑狗。
“喲,顧小子,你這是從哪兒撿了條小土狗回來啊?”
王老板看著那小家夥渾身烏漆嘛黑,瘦得跟猴兒似的,忍不住樂了。
“就這麼個小不點,也好意思叫惡犬?”
“我家那隻大橘,一個能打它十個!”
顧淵正在店裡擦著桌子,聞言頭也沒抬,隻是回了一句:
“王叔,以貌取狗,是不對的。”
“嘿!你這小子,還跟我拽上詞兒了!”
王老板也不生氣,隻是覺得好笑。
他蹲下身,想逗逗那隻正在睡覺的小黑狗。
結果,他的手還沒靠近木箱,那隻小黑狗就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黑溜溜的眼睛裡,瞬間迸發出了一股極其凶悍和警惕的光芒。
它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嗚嗚”聲,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露出了一排雖然還很稚嫩,但卻異常鋒利的小奶牙。
那股子仿佛來自洪荒猛獸般的凶悍勁兒,直接就把王老板給鎮住了。
王老板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在逗一隻小奶狗。
而是在挑釁一頭正在沉睡的幼虎。
“乖…乖乖…”
他乾笑兩聲,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還…還真挺凶的哈…”
說完,他便不再敢招惹這個小東西,灰溜溜地回自己鋪子裡打鐵去了。
而那隻小黑狗,在逼退了“敵人”之後,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店裡的顧淵。
顧淵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擦著桌子。
在確認沒有危險後,它才重新蜷縮回毯子裡,閉上眼睛,繼續養傷。
但那雙耳朵,卻始終警惕地立著,隨時關注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
上午十點半,顧淵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然後走到門口,將“正在營業”的牌子掛了出去。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他也順便看了一眼今天係統刷新的菜單。
【今日菜單】
【午市】
1.【金玉滿堂】(凡品)
2.【龍井蝦仁】(凡品)
3.【白飯】(凡品)
【晚市】
1.【回鍋肉】(凡品)
2.【麻婆豆腐】(凡品)
3.【白飯】(凡品)
【靈品全天)】
1.【燈火闌珊麵】(靈品)
售價:一份【回家的渴望】
今天的菜單,意外的很家常。
除了那道唯一的靈品菜,剩下的都是些耳熟能詳的家常菜。
當然,價格依舊很不家常。
金玉滿堂188一份,龍井蝦仁388一份,回鍋肉和麻婆豆腐也都是兩百多的天價。
“越來越貴了…”
顧淵看著這個定價,心裡已經毫無波瀾了。
他甚至開始覺得,28一碗的白飯,簡直就是良心價。
開門沒多久,店裡就陸陸續續來了客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這幾天被圈粉的回頭客。
而少數幾位第一次登門的客人,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們是昨晚晚宴上,被張啟明和另一位商人那番“活廣告”勾起了濃厚興趣的商界人士。
其中一位姓陳的地產老板。
就在昨天,他還為自己剛請來的一尊“鎮宅玉貔貅”而沾沾自喜。
那可是他花了幾百萬,從一位號稱“港島第一”的風水大師手裡求來的寶貝。
可今天一進這店門,他卻瞬間感覺,自己那幾百萬,八成是交了智商稅。
他隻是在門口那盞古樸的燈籠下站了片刻,就感覺到一股發自肺腑的寧靜和舒暢。
這遠比他盤玩任何一串天價的沉香手串,都要來得直接有效。
空氣中,沒有點任何熏香,卻彌漫著一股淡淡木香,沁人心脾。
這比他辦公室裡那個從號稱能淨化磁場的昂貴香薰爐,聞著要舒服百倍。
他再看向店裡,更是心中咋舌。
那幾張看似普通的黃花梨木桌椅,包漿溫潤,隱隱透著一股歲月的厚重感,品質比他書房裡那套專門請人定製的紅木家具還好。
可偏偏,就這麼隨意地擺在這裡,任由食客們使用。
連一點磕碰的痕跡都沒有,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保護著。
他看了看那個麵無表情卻又禮數周到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