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壓低了聲音。
“我昨晚在家族群裡潛水,看到他們說最近江城周邊的幾座山裡,那些上百年的老墳,都開始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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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說,城西那條早就乾涸了幾十年的護城河,最近晚上又開始漲水了,隻是那水是黑色的,還總能聽到裡麵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
“哦。”
顧淵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蘇文被噎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繼續說道:
“而且,我昨晚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黯淡,七殺星犯帝座,這是大凶之兆啊!”
“按照我們家祖師爺留下的手劄記載,這是‘地戶開,百鬼行’的凶兆!”
他這番話說得是神神叨叨,充滿了專業術語。
顧淵終於抬起頭,瞥了他一眼。
“你不是沒有陰陽眼嗎?”
蘇文:“……”
他感覺自己的專業性,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我…我看不到,但我能算啊!”他漲紅了臉,爭辯道。
“行了。”
顧淵打斷了他,“先工作吧。”
他指了指蘇文手裡那把擇了一半的青菜。
“今天的晚市菜單是魚香肉絲,你要是再不把蔥薑蒜準備好,耽誤了開門營業,我就把你的工錢,也給‘天煞孤星’了。”
蘇文瞬間就蔫了下來,再也不敢提什麼“天象”、“災禍”。
隻能老老實實地,低頭切起了蒜末。
……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會因為人的主觀意願而停止。
也就在這天晚上。
當顧記餐館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準備打烊時。
一陣沉悶,卻又仿佛能貫穿靈魂的鐘聲,毫無征兆地,從遙遠的天際,傳了過來。
“咚——”
那鐘聲,不像是從寺廟或者鐘樓裡發出的。
更像是從另一個維度,直接敲響在了每一個生靈的心底。
店裡,正在收拾碗筷的顧淵和蘇文,動作瞬間一僵。
正在打盹的煤球,猛地從它的鎮獄舍裡躥了出來,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隻見它對著城西的方向,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充滿了恐懼和警惕的低吼。
而那個正抱著布娃娃,坐在小板凳上看動畫片的小玖。
在聽到那聲鐘響的瞬間,她那雙原本還算靈動的眼睛,瞬間就恢複了最初的那種空洞和死寂。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了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
小小的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驚訝。
隻有一種...宿命般的憎惡。
“咚——”
第二聲鐘響,接踵而至。
更加沉悶,也更加壓抑。
這一次,整個江城,似乎都隨之震動了一下。
無數正在睡夢中的市民,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翻了個身。
而在那些普通人看不見的角落裡。
所有遊蕩在城市裡的孤魂野鬼,都在這一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它們像是聽到了來自冥獄的最終審判,一個個都露出了極致的恐懼表情。
甚至一些離城西更近的鬼魂,連恐懼的表情都無法維持。
魂體如同風中的燭火,瞬間明滅。
然後“噗”的一聲,徹底消散,連一絲青煙都未曾留下。
仿佛那鐘聲裡,蘊含著一種能抹殺一切陰魂的恐怖規則。
“咚——”
第三聲鐘響,終於到來。
這一次,聲音不大,卻仿佛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
顧淵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跟著那鐘聲的節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就想開啟煙火氣場來抵抗。
但那股不適感,卻又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但當他再次看向窗外時,他知道,那不是幻覺。
隻見原本還算平靜的夜空,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片翻湧的血色烏雲所籠罩。
而在那烏雲的最深處,城西的方向。
一道貫穿地麵的巨大裂縫,正緩緩地張開。
裂縫的另一端,是充滿了不可名狀恐怖的歸墟。
而就在那無儘的煞氣之中。
一個背著一口青銅古鐘,身材佝僂,看不清麵容的恐怖身影。
正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從那道裂縫中。
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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