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了絕望和死寂。
而在這片絕望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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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名為《燈火》的油畫,就是唯一的生機所在。
畫中那盞橘黃色的燈火,已經黯淡得隻剩下最後一點微弱的光暈。
光暈籠罩的範圍,也縮小到了不足一米。
秦箏和她手下那幾個幸存的隊員,背靠著背,蜷縮在這片小小的安全區裡。
艱難地抵抗著周圍那無孔不入的侵蝕。
他們的身上,都已經或多或少地沾染上了那些灰色的顏料。
精神,也早已處於崩潰的邊緣。
“秦…秦局…”
一個年輕的隊員,看著自己那隻已經完全變成了灰色的手臂,聲音裡充滿了哭腔。
“我…我感覺不到我的手了…它…它好像要變成畫了…”
“保持靜止。”
秦箏的聲音很低,也很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眼睛,盯著那盞燈。”
她自己的臉色,也同樣慘白如紙。
但她沒有像其他隊員那樣陷入純粹的恐慌,而是強迫自己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她那雙銳利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畫中那盞燈火與周圍黑暗交界處。
她在分析,在計算,試圖從這無聲的規則對抗中,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規律和破綻。
這是她身為刑警時養成的本能。
即便身陷囹圄,也要將牢籠的每一寸結構都分析透徹。
就算她的左臂,也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而此刻,在那盞燈的前方。
陳鐵的身影,已經變得如同風中殘燭。
他剛剛經曆了自己的第二十三次死亡。
這一次,他複活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長。
他自己那份不死的特性,正在被這片鬼域的規則磨損消解。
他那具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限。
他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半跪在地上,用那把已經卷了刃的匕首,支撐著自己。
而在他的對麵。
一個由純粹的灰色顏料凝聚而成的高大身影,正從那片粘稠的地板上,緩緩升起。
那身影,沒有固定的形態。
時而變成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時而又變成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中年男人。
它在模仿,在學習。
它從那幅《燈火》中,吞噬了一絲不屬於這個灰色世界的煙火氣息。
那是一縷溫暖而又純粹的人間煙火。
它試圖通過模仿那個規則主人的形態。
來理解、解析,甚至…竊取那份力量。
最終,它停了下來。
它的形態,定格成了一個穿著黑色夾克,麵容清秀,但眼神卻一片死寂的年輕男人。
那張臉,和顧淵,有七分相似。
但那股子充滿了混亂和瘋狂的氣息,卻與顧淵那溫暖的煙火氣,截然相反。
它就是這幅畫的作者。
是這片鬼域的核心。
是那隻代號為“畫鬼”的,來自於歸墟的恐怖存在。
它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油儘燈枯,卻依舊不肯倒下的男人,似乎也失去了一開始的耐心。
它那由灰色顏料構成的身體,開始緩慢地移動。
它將自己的手,對準了陳鐵的眉心。
它要將這個頑固的汙點,從自己的畫卷上,徹底地抹除掉。
“也好…”
陳鐵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死寂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解脫。
“我這條命…本就是用來還債的…”
他閉上眼,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然而,就在那雙手,即將要觸碰到他眉心的瞬間。
“咚…咚咚…”
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突然從展廳的入口處,傳了過來。
那聲音,在死寂的展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也格外的…不合時宜。
那個灰色的身影,猛地一僵。
它轉過頭,那張和顧淵有七分相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被打擾了創作的惱怒。
展廳的入口處。
一個同樣穿著黑色夾克的身影,正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抱歉,打擾一下。”
顧淵看著眼前這充滿了藝術感的對峙畫麵,又看了看那個正準備給陳鐵點睛的灰色身影。
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被拙劣模仿者冒犯了的嫌棄。
“臨摹,是藝術創作的必經之路,我能理解。”
“但我畫燈火,是為了守護。”
“而你畫的這些垃圾,”
他指了指周圍,“卻隻是為了吞噬和毀滅。”
“模仿我的臉...去畫這麼一幅垃圾出來。”
他盯著那個和自己長得有七分相似的灰色身影,開口道:
“你,經過我本人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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