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捏起眼藥水,眼皮一掀,“啪嗒”一聲,藥水精準地滴入眼眶。他眨巴眨巴眼睛,接著便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那具陰森的棺材。我瞪大了眼睛,他怎麼跟個沒事人似的?我第一次滴這藥水時,疼得死去活來的。
我忙轉頭看向小哥,他那張臉還是冷峻得如千年寒冰,一絲波瀾都不起。“王老板給你的,是我上一代研究的藥水,效力有限。”小哥聲音低沉,卻像顆重磅炸彈在我耳邊炸響,“這瓶是新成果,滴進去沒痛感,更不用費勁運功就能瞧見鬼。”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也是有夠倒黴的,這藥水早怎麼不研究出來!
小哥許是瞧出我臉色難看得緊,手一揚,一瓶眼藥水輕飄飄地朝我飛來。“你把這個也滴上,能給你之前的天眼升升級,往後省得運功,方便不少。”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還有這等好事?管它真的假的,先試試再說!我麻溜地滴上藥水,嘿,還真神了。眼睛不光沒疼,反倒覺得清亮得厲害,就好像有一層薄霧瞬間被擦乾淨,看啥都真切了幾分。
我這兒正偷著樂呢,小哥的聲音又幽幽地冒了出來:“不過,往後想看鬼,就得靠這藥水了,你原先那法子不靈了。這藥水雖說不折騰人,可也有弊端,不是一勞永逸的玩意兒。”
我心裡又是一陣“臥槽”。罷了罷了,好歹不用在人前憋紅臉運功,怪難為情的,大不了以後出門多揣幾瓶藥水。
定了定神,我的目光再次牢牢鎖在那具棺材上。此時借著天眼,隻見棺材四周仿若被濃稠的墨汁潑灑過一般,黑霧繚繞,絲絲縷縷的怨氣和煞氣張牙舞爪地翻騰著,活像一群擇人而噬的惡獸。
我咽了口唾沫,衝著景天小哥嚷道:“小哥,這棺材裡到底藏著啥玩意兒啊?咋這麼重的邪氣?還有,剛才我和胖子聽到的那個女人聲,又是咋回事?”
小哥仿若沒聽見我的話,雙手迅速地掐起黃符,身形如鬼魅般圍著棺材快速遊走起來。他那雙腳好似踩在看不見的陣法紋路之上,每一步都精準得讓人咋舌,嘴裡念念有詞,聲音低沉而急促:“北鬥鎮鬼,七星為令,彙聚心神,驅邪鎮魔,急急如律令!”
我瞧得真真兒的,他手裡這符籙,正是我在《符籙大全》裡見過的七星鎮鬼符。這符可不簡單,關聯著天上北鬥七星,從頭至尾被命名為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而且各有各的星君名號,分彆是天樞宮貪狼星君、天璿宮巨門星君、天璣宮祿存星君、天權宮文曲星君、玉衡宮廉貞星君、開陽宮武曲星君、搖光宮破軍星君。其中開陽宮武曲星君符最為霸道,據說能憑空幻出武曲星君的法相,將惡鬼斬於刀下。今兒個小哥使的是天璿宮巨門星君符,書上說這符封印陰邪的本事堪稱一絕,今日可算讓我開了眼。
小哥咒語剛落,手中黃符“嗖”地一下甩了出去,快得好似一道金色閃電,直直地拍在棺材板上。那棺材像是被重錘猛擊,輕輕晃了晃,緊接著,黃符像是有了生命,一點點膨脹變大,眨眼間就把棺材蓋上那個刺眼的大紅喜字遮了個嚴實。
與此同時,棺材像是被激怒的公牛,劇烈地顫抖搖晃起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好似裡頭的東西鉚足了勁兒要破棺而出。
我心裡犯起了嘀咕。這玩意兒也太沉得住氣了,我們幾個大活人闖進院子,它能沒察覺?非得等小哥布好陣才開始鬨騰,就好像有個導演不讓她提前衝出來似的。有時候這事情還真有點像電視裡演的一樣。
胖子和我對視一眼,我倆默契地往後退了幾步,腳底板抹油,溜得飛快。景天小哥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依舊緊挨著棺材,雙手不停變換掐訣,嘴裡咒語滔滔不絕。每念一遍,棺材蓋上的符文就像吹氣似的膨脹一倍,眼瞅著就要把整個棺材裹成個金色的粽子,陣法眼看就要成了!
可棺材裡那東西也不是吃素的,見突圍無望,頓時扯著嗓子尖叫起來,那聲音尖銳得好似要刺破人的耳膜:“你這道士,我跟你無冤無仇,乾啥非得趕儘殺絕!等老娘出去,非扒了你的皮,喝乾你的血!”
這女鬼的叫聲淒慘無比,光聽著就能想象到她肚子裡的怨氣得積攢了多少年,都快溢出來了。她的聲音正是剛剛要抓住我們的那個女鬼。她到底是誰?為啥怨念這麼深?村裡那些人的離奇死亡,難道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我這兒正胡思亂想呢,胖子那大嗓門跟炸雷似的響了起來:“小哥,用不用咱哥倆搭把手?趕緊把這女鬼封了,她這鬼叫聽得我腦仁疼,都快耳鳴了!”
他這話音剛落,棺材裡那女鬼像是被點著的火藥桶,“嗷”地一聲又開罵了:“你個死胖子,老娘出去第一個就把你丟進烤爐,當烤肉吃!”
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心裡直埋怨,你這家夥可真能添亂,這下可好,平白無故把仇恨拉自己身上了。人家小哥要是需要幫忙,還用你說?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胖子這一嗓子,就像給棺材裡的東西打了一針興奮劑,那棺材晃得更厲害了,都快豎起來了,感覺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地。我心裡直發怵,這玩意兒該不會真要衝破封印吧?這棺材能不能扛得住啊?萬一碎了,咱幾個可就全完了!
就在這時,棺材裡突然冒出一陣詭異莫名的咒語聲,緊接著,四麵八方鬼哭狼嚎聲潮水般湧來,由遠及近,速度快得嚇人,像是有成百上千隻惡鬼集體衝鋒。
小哥抬眼看向我和胖子,嘴裡咒語一停:“你倆擋住衝進來的惡鬼,彆讓它們靠近棺材,這是那女鬼搬來的救兵,想破陣而出!”
我和胖子哪敢耽擱,手忙腳亂地掏出五行符,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方位在地上飛速布陣。這符鎮的核心就是中間那具棺材,眼瞅著擺好,我深吸一口氣,腳踏陣紋,單手掐咒,扯著嗓子喊起來:“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軟綿綿,紅太狼,灰太狼,彆看我隻是一隻羊。急急如律令!”
這“令”字剛出口,神奇的事兒發生了!周圍五張黃符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猛地一提,“嗖”地從地上升騰而起,瞬間綻放出耀眼得近乎刺眼的金光,將我們幾個嚴嚴實實地罩在裡頭。那光芒跟通了天似的,直直衝向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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