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突然想起什麼,調出蘇晴的筆錄:蘇晴說張浩上周確實賣掉過一幅畫,是幅山水畫,賣給了個姓王的收藏家,賣了五萬塊。
他們找到王收藏家時,老人正在茶室裡賞畫。牆上掛著的正是白露外婆的《秋山圖》,裝裱用的是普通木質畫框,邊角處有明顯的修補痕跡。
張小子送來時就沒裝框,說是原框不小心摔碎了。老人呷了口茶,畫是好畫,但他急著用錢,五萬塊就出手了,我當時還覺得撿了便宜。
林默盯著畫的右下角,那裡有個極淡的朱砂印章,刻著“白氏”二字。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張浩要偷這幅畫——白露外婆是三十年代小有名氣的女畫家,這幅畫的實際價值遠超五萬。
回到警局,技術科有了新發現:現場提取的深色纖維來自一種特定品牌的風衣內襯,去年隻生產過一批米白色款;而白露那天在畫廊監控裡穿的,正是這件風衣。更重要的是,他們恢複了張浩電腦裡的部分文件,其中有個加密文件夾,破解後發現是些照片,全是白露的速寫本,裡麵畫滿了青藤公寓的窗戶。
她在監視張浩。小李指著其中一張畫,日期是三個月前,畫裡的302室窗口亮著燈,窗台上放著盆綠蘿,她肯定早就知道畫被賣了,一直在找機會報複,林默卻盯著照片裡的綠蘿,蘇晴的筆錄裡說張浩對花粉過敏,從來不在家養花。他翻出案發現場的照片,窗台上空空如也,隻有圈淡淡的水漬。
去查蘇晴的鞋。
蘇晴的便利店儲物櫃裡確實有雙棕色短靴,37碼,鞋跟處的星形磨損和現場的腳印完全吻合。麵對證據,這個總是低著頭的女孩突然抬起頭,眼睛裡布滿紅血絲。
我那天晚上確實在他屋裡。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股狠勁,“但我進去時他已經死了。蘇晴說自己早就發現張浩在偷偷賣白露外婆的畫,她勸過他還回去,卻被打了一巴掌。周三晚上她提前下班,想再好好談談,結果看到白露從302室衝出來,風衣上沾著血跡。
我躲在樓梯間,看見她手裡拎著個黑色的包,慌慌張張地跑了。蘇晴的手指摳著儲物櫃的鐵皮,等她走後,我進去看,張浩已經躺在地上了。我怕被懷疑,就從窗戶翻出去,繞了圈從正門回來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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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袖口沾著點銀灰色粉末,技術科檢測後發現是鎏金漆的成分。更關鍵的是,她的指甲縫裡有和白露一樣的暗紅色顏料——那是種罕見的礦物顏料,隻有白露常用的那個品牌才有。
白露的畫室裡彌漫著鬆節油的味道,畫架上的空白畫布已經被塗滿了靛藍色,邊緣處隱約能看到金色的筆觸。林默盯著畫布角落,那裡用暗紅色顏料畫著個小小的星形,和蘇晴鞋跟上的磨損痕跡一模一樣。
這種顏料叫‘赤鐵礦’,是我外婆傳下來的,全市隻有一家美術用品店賣。白露平靜地看著他們,像是早就料到這一天,蘇晴也買過,上周三下午,就在我之後。
她拉開抽屜,裡麵有本銷售記錄冊,是美術用品店老板給她的——因為這種顏料銷量極少,每次進貨都要登記。冊子裡果然有蘇晴的名字,購買日期是上周三下午三點,正好在她去張浩家之前,她為什麼買這個?林默問道。
因為她想模仿我的畫。白露拿起支畫筆,蘸了點暗紅色顏料在調色板上抹開,張浩偷走的不僅是畫,還有我外婆的創作筆記,裡麵記載著這種顏料的調配方法。蘇晴一直想學,可張浩把筆記鎖在保險櫃裡。
案情變得越來越複雜。林默重新梳理時間線:上周三下午,蘇晴購買顏料;晚上七點,白露與張浩爭吵;九點,蘇晴提前下班;十點,蘇晴聲稱看到白露離開張浩家;周四淩晨,白露背著大包離開小區;周五淩晨,蘇晴報案。
保險櫃呢?”林默突然想起什麼,現場有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小李搖頭:沒有,但我們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個空的保險櫃鑰匙盒。
他們再次回到青藤公寓,這次在衣櫃深處發現了個嵌在牆壁裡的保險櫃,櫃門虛掩著,裡麵空空如也。林默戴上手套打開櫃門,內側貼著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白露外婆站在畫架前,身邊站著個眉眼和蘇晴極為相似的女人。
蘇晴的母親,當年是我外婆的學生。”白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手裡拿著本褪色的相冊,“我外婆去世前說,有個學生偷走了她的研究手稿,還帶走了幅未完成的畫。
相冊裡最後一頁夾著張合影,兩個女孩摟著肩膀笑,一個是年輕時的蘇晴母親,另一個的眉眼間能看出是張浩的母親,所以張浩偷畫,不隻是為了錢?林默突然明白,這不是簡單的盜竊,而是兩代人的糾葛。
白露翻開外婆的日記,裡麵記載著1989年的冬天,她的兩個學生因為一幅畫的歸屬權鬨翻,其中一個女孩失手摔碎了畫框,另一個因此被趕出畫室。日記最後一頁寫著:她們都想要《秋山圖》的續作,可那幅畫早就被我燒了。
暴雨再次落下時,林默把白露和蘇晴都請到了警局。審訊室的燈光慘白,照在兩人臉上,竟有種奇異的相似感。
現場的指紋是你的,白露。”林默把指紋比對報告推到桌上,“在斷裂的畫框內側,你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你的指紋,除非你握著它打過張浩。
白露的手指蜷縮起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承認,周三晚上我確實想打他,但他躲開了,畫框摔在地上,我隻是撿起碎片時留下了指紋。那你周四淩晨背著的包是什麼?
是畫框的碎片,我怕留在那裡被人發現,就裝起來扔到了江裡。白露的聲音開始發顫,“但我沒殺人,我離開時他還活著。林默轉向蘇晴:你說看到白露離開,為什麼不立刻報警?反而要等第二天?
蘇晴的肩膀抖了一下:我進去後發現張浩還有氣,他抓著我的手說‘畫框在……’,然後就斷氣了。我怕警察懷疑,就想把畫框藏起來,可找遍了屋子都沒找到完整的畫框,隻找到半截支架。
所以你拿走了支架?
不,我怕留下指紋,用布擦過,可能沒擦乾淨。蘇晴抬起頭,眼睛通紅,“但我真的沒殺人,我隻是想找到我母親當年沒拿到的續作手稿。技術科的緊急報告打斷了審訊:他們在江裡打撈出一個黑色帆布包,裡麵裝著被拆散的畫框部件,除了帶有血跡的那半截支架,其他部分的內側都有被砂紙打磨過的痕跡,上麵殘留著502膠水的成分——有人試圖修複這個畫框,更關鍵的是,他們在包的夾層裡發現了半張被水泡爛的信紙,上麵能辨認出“續作在畫框”幾個字,筆跡與張浩電腦裡的文稿一致。
續作不在畫裡,而在畫框裡。林默突然站起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張浩要偷畫框,你外婆把續作的草稿藏在了畫框的夾層裡,對不對?白露猛地抬頭,臉色慘白:我也是上周才發現的,畫框內側有個暗格,裡麵藏著半張草圖。蘇晴的呼吸急促起來:所以張浩早就知道了?他把草圖藏在哪裡了?
林默的目光落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那裡放著從張浩口袋裡找到的打火機,外殼上刻著個星形圖案。他突然想起現場的腳印,鞋跟處的星形磨損——那不是自然磨損,而是有人刻意用砂紙磨出來的,為了嫁禍給白露。
現場的腳印是偽造的。林默拿起鞋印照片,星形磨損太規整,像是用模具壓出來的。而能做到這點的,隻有知道白露鞋碼,還能接觸到她鞋子的人。他看向蘇晴:你周三晚上提前下班,根本不是去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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