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等。蘇然的眼神變得堅定,我們要主動出擊,但要講究策略。林警官,麻煩你儘快完成詳細的檢測報告,尤其是信紙和墨水的來源,這可能是找到陳景明的關鍵。張隊,你安排便衣警察,悄悄對陳景明進行監視,注意他的行蹤和接觸的人,不要讓他發現。老周,我們再去展廳看看,結合陳景明之前負責的安保係統,重新梳理一遍防線,找出可能的漏洞。
分工明確後,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林悅帶著信紙返回技術科,張磊安排警力展開監視,蘇然則和老周來到青花梅瓶展廳。
展廳裡,真品梅瓶依舊藏在地下保險庫,展櫃裡擺放的還是那個高仿品。蘇然站在展櫃前,目光掃過周圍的監控攝像頭、壓力傳感地板和紅外探測器——這些設備大多是陳景明在職時主導安裝的,他對這些設備的弱點了如指掌。老周,陳景明退休前,有沒有對這些設備做過什麼特殊的改造?蘇然問道。
老周仔細回憶了一下:有,他當時說為了方便維護,在每個設備的線路接口處都留了一個‘應急通道’,可以通過特殊的設備直接控製設備,不用去中央控製室。不過這個‘應急通道’隻有他和當時的工程部副主管知道,而且退休時,我們已經讓技術人員把這個通道關閉了。
關閉了不代表不能重新打開。蘇然的語氣凝重,以他的技術能力,很可能早就留下了後手。你馬上聯係當時的工程部副主管,讓他把‘應急通道’的詳細資料找出來,包括關閉的方式和可能的破解方法。另外,把展廳所有設備的線路都檢查一遍,尤其是接口處,看看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老周立刻去安排,蘇然則繼續在展廳裡巡視。她注意到展廳牆角的一個通風口,這個通風口位置隱蔽,剛好在監控攝像頭的盲區邊緣——陳景明當年設計通風係統時,會不會特意留下了這個死角?
就在這時,林悅打來電話,語氣帶著一絲興奮:蘇老師,有重大發現!我們在信紙的夾層裡檢測到了微量的特殊礦物質,經過分析,這種礦物質隻存在於市郊的一家小型造紙廠生產的熟宣中,而且這家造紙廠隻接受定製,客戶很少。我們已經查到,陳景明在三個月前,從這家造紙廠定製了一批熟宣,和信紙上的材質完全一致!太好了!蘇然精神一振,還有其他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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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們在墨水裡檢測到了少量的朱砂成分,這種朱砂不是普通的書畫用朱砂,而是一種用於精密儀器校準的工業朱砂,通常隻有從事工程、技術工作的人才會接觸到。我們查了陳景明的工作記錄,他在職時,經常采購這種工業朱砂,用於設備校準。林悅補充道。
證據鏈越來越清晰,陳景明的嫌疑幾乎可以確定。蘇然立刻給張磊打電話,讓他加強對陳景明的監視,同時派人去那家造紙廠調取訂單記錄和送貨信息,進一步固定證據。
當天下午,監視陳景明的便衣警察傳來消息:陳景明下午出門,去了一家五金店,買了一批電線、螺絲刀和一個小型的電子設備,隨後又去了一家書畫店,買了幾支美工筆和一瓶鬆煙墨——和信上使用的墨水類型一致。
他這是在為行動做準備!張磊拿著監視報告,語氣肯定,現在證據已經很充分了,我們可以立刻對他實施抓捕,阻止他三天後的行動。
蘇然卻搖了搖頭,她看著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眼神深邃:不,我們不能現在抓他。為什麼?張磊和老周都很不解。我們現在抓他,隻能定他一個‘盜竊預備’的罪名,證據雖然充分,但未必能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蘇然解釋道,更重要的是,陳景明性格縝密,做事不會沒有後手。他敢留下這麼多線索,很可能還有同夥,或者有其他的計劃。如果我們現在抓了他,他的同夥可能會趁機作亂,甚至對梅瓶不利。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假裝沒有懷疑他,讓他按計劃行動,等他動手時,人贓並獲,同時揪出他可能存在的同夥。
林悅思考了片刻,讚同道:蘇老師說得有道理。陳景明的筆跡顯示他極其自信,甚至有些自負,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如果我們表現出‘毫無頭緒’的樣子,反而會讓他放鬆警惕,更容易暴露。
張磊雖然擔心梅瓶的安全,但也知道蘇然的話有道理。他沉吟片刻:好,就按你的計劃來。但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確保梅瓶萬無一失。蘇老師,你負責調整展廳的安保部署,利用陳景明不知道的設備,布下天羅地網;林警官,你繼續跟進技術檢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同夥的線索;我會安排足夠的警力,在博物館周圍和展廳附近潛伏,一旦他動手,立刻實施抓捕。
接下來的兩天,博物館表麵上平靜如常,暗地裡卻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蘇然讓技術人員在展廳的通風口、線路接口等陳景明可能利用的地方,加裝了微型攝像頭和震動傳感器;將展櫃的鎖芯換成了最新的智能鎖,需要三重驗證才能打開,而且一旦有人試圖破解,就會立刻發出警報;同時,將地下保險庫的安保級彆提升到最高,安排專人24小時值守。
林悅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她通過造紙廠的訂單記錄,查到陳景明在定製熟宣時,還額外訂購了一批相同材質的信紙,收貨地址卻不是他的家,而是市郊的一個廢棄倉庫。張磊立刻派人去倉庫調查,發現倉庫裡空無一人,但地麵上有新鮮的腳印,還殘留著一些電線和電子元件的痕跡,說明陳景明確實在這裡策劃過行動,而且很可能有同夥曾經來過。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信中所說的三日後亥時三刻。
當晚,博物館裡一片寂靜,隻有應急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中央控製室裡,蘇然、老周、林悅和張磊都聚集在這裡,盯著監控屏幕。屏幕上,展廳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清晰可見,加裝的微型攝像頭實時傳輸著畫麵,震動傳感器的指示燈閃爍著綠色的光芒,一切都處於正常狀態。
亥時三十分,距離陳景明預告的時間還有三分鐘。監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陳景明。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背包,動作敏捷地避開了走廊裡的監控,來到展廳門口。
他沒有像普通竊賊那樣撬鎖,而是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型電子設備,對準展廳的門禁係統。幾秒鐘後,門禁係統發出“嘀”的一聲輕響,門開了——他果然利用了當年留下的應急通道,重新激活了門禁的控製權限。
陳景明走進展廳,沒有立刻走向展櫃,而是先走到牆角的通風口旁,從背包裡拿出工具,快速拆卸著通風口的格柵。顯然,他打算通過通風管道進入展櫃後方,避開正麵的監控和傳感器。他果然知道通風口的位置!老周低聲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緊張。蘇然卻很平靜:彆慌,我們早就料到了。
就在陳景明準備鑽進通風管道時,他突然停下了動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展廳的天花板,眉頭微微蹙起——他發現了加裝的微型攝像頭。
但陳景明並沒有慌亂,反而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個信號乾擾器,對準攝像頭,監控屏幕上的畫麵瞬間變成了雪花。他啟動了乾擾器!控製室裡的安保人員驚呼。不用擔心,蘇然淡定地說,我們還有備用方案。
她按下一個按鈕,展廳裡突然亮起了強光,刺眼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展廳。陳景明被燈光晃得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就在這時,展廳門口突然衝進來幾名便衣警察,將他團團圍住。
陳景明,你被捕了!張磊通過對講機,對著展廳裡的警察下令。陳景明卻沒有反抗,反而慢慢摘下了口罩,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你們以為這樣就贏了?
就在這時,中央控製室裡的警報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地下保險庫的大門被強行打開!不好!他聲東擊西!蘇然臉色一變,他的同夥在偷襲保險庫!
張磊立刻反應過來,一邊安排一部分警察押送陳景明回警局,一邊帶著其他人衝向地下保險庫。蘇然和林悅也緊隨其後。
趕到保險庫時,隻見兩名蒙麵人正試圖將梅瓶從保險櫃裡拿出來,看到警察衝進來,兩人立刻放棄梅瓶,轉身想跑,卻被早已埋伏在門口的警察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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