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中心的冷光燈在不鏽鋼解剖台上投下慘白的光暈,蘇然捏著文件夾的手指泛白,耳邊還回響著法醫老陳剛剛說的話:死者體內的神經毒素成分很特殊,不是市麵上常見的氰化物,更像是經過提純的工業級毒素,需要專業設備才能合成。
她抬頭看向站在解剖台旁的冷誌明,對方正盯著死者指甲縫裡的微量殘留物出神。作為《偵探:從破案推理開始》節目組的王牌偵探,冷誌明那雙被觀眾戲稱為“鷹眼”的眼睛總能捕捉到被忽略的細節。227集結尾,他們剛從案發現場——城郊廢棄工廠回來,死者是某科技公司的高管林辰,而王浩作為林辰的商業競爭對手,早已被列入重點嫌疑人名單。
查資金流向。冷誌明突然開口,聲音打破了實驗室的寂靜,這種特殊毒素不是隨便能買到的,凶手大概率要通過非法渠道,必然會留下資金痕跡。
蘇然立刻點頭,轉身快步走出法醫中心。夜幕已經降臨,刑偵大隊的辦公室還亮著大半燈火。她在電腦前坐下,插入加密u盤,調出王浩的銀行賬戶信息。鼠標滾輪在屏幕上滾動,密密麻麻的交易記錄看得人眼花繚亂——餐飲消費、股票交割、房產月供,大多是常規支出。直到光標停在案發前七天的一條轉賬記錄上,蘇然的呼吸猛地一滯。
50萬元,收款方戶名是張啟山,轉賬備注清晰地寫著“貨款”。但在這之前,王浩的賬戶從未與這個名字有過任何往來,之後也沒有對應的貨物入賬記錄。更可疑的是,轉賬發生在深夜兩點十七分,這個時間點的大額交易本身就透著反常。
蘇然立刻查詢張啟山的身份信息,係統彈出的結果讓她瞳孔微縮:青源精細化工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這家公司位於市郊的化工園區,主營電鍍原料和工業催化劑,恰好具備接觸劇毒化學品的資質。她立刻將這條線索發給冷誌明,附帶自己的初步分析:張啟山的公司有能力合成類似毒素,這筆‘貨款’很可能是購買毒素的資金。
二十分鐘後,冷誌明出現在刑偵大隊門口,黑色衝鋒衣上還帶著夜露的潮氣。查青源化工的資質範圍和近期原料采購記錄。他把一份現場勘查報告拍在蘇然桌上,案發現場找到的微量白色粉末,初步檢測含有氰化鈉成分,但純度極低,像是被故意混入的乾擾項。
蘇然指尖在鍵盤上飛快跳躍,青源化工的工商登記信息和監管記錄逐漸清晰。這家公司成立於2018年,2023年曾因違規存儲危險化學品被環保部門處罰過。他們有氰化鈉的采購資質,但近半年的采購量比去年同期多了30,而產品出貨量卻沒明顯增長。蘇然指著屏幕上的數據,這裡有問題,多出的原料去向不明。
冷誌明俯身盯著屏幕,手指點在“監管處罰”那條記錄上:2023年的處罰原因是‘未按規定記錄劇毒化學品流向’,說明他們本身就有違規操作的前科。明天一早,我們去會會這個張啟山。
第二天清晨七點,化工園區的薄霧還未散儘,蘇然和冷誌明已經站在了青源化工的大門前。灰色的廠房牆上刷著“安全生產”的紅色標語,門口的保安室裡,兩個保安正對著監控屏幕打哈欠。我們是刑偵大隊的,找張啟山。冷誌明出示證件時,注意到保安的眼神閃了一下,尤其是聽到“張啟山”三個字時,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對講機。
保安撥通內線電話後,過了足足十分鐘,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肚子微胖的中年男人才匆匆趕來。他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伸手要和冷誌明握手:我是張啟山,兩位警官找我有事?
蘇然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新鮮的劃痕,指甲縫裡還嵌著淡黃色的粉末,和案發現場找到的殘留物顏色相似。我們想了解一下,貴公司在案發前七天,是否收到過王浩先生的50萬元貨款?她直接亮出轉賬記錄的複印件。
張啟山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一拍大腿:哦,這筆錢我有印象!是王總向我們采購電鍍用的催化劑,合同都簽了的。他轉身對助理吩咐,去把和王氏集團的合同拿過來。
助理離開的間隙,張啟山熱情地邀請他們去辦公室喝茶,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廠房深處。蘇然假裝欣賞牆上的資質證書,實則在觀察辦公室的細節:牆角的監控屏幕顯示著倉庫的實時畫麵,但其中一個攝像頭明顯處於關閉狀態;茶幾上放著一本翻舊的《化工產品提純技術》,書頁間夾著一張寫有化學式的便簽紙。
十分鐘後,助理拿著一份合同匆匆趕回。蘇然仔細翻看,合同簽訂日期確實是案發前十天,貨物名稱是“鍍鎳催化劑”,金額正好50萬元。但她注意到一個細節:合同上的交貨日期是案發前三天,而物流記錄顯示,這批貨物直到昨天才發出。
張總,蘇然將合同推到他麵前,合同約定三天交貨,為什麼這批貨昨天才發?張啟山端茶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解釋:前段時間原料供應緊張,耽誤了生產,我們已經和王總溝通過了,他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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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冷誌明突然開口,目光掃過窗外的倉庫,我們能去倉庫看看嗎?順便核對一下原料庫存。張啟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當然可以,不過倉庫裡都是化工原料,氣味比較大,兩位警官多擔待。
倉庫的鐵門被拉開時,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撲麵而來。貨架上整齊地擺放著藍色的鐵桶,桶身印著“氰化鈉”“硫酸鎳”等字樣,每桶都貼著出入庫標簽。蘇然注意到最裡麵的貨架前有明顯的清掃痕跡,地麵比其他地方乾淨許多,牆角還殘留著幾滴深色液體。
張總,你們的劇毒化學品存儲台賬呢?冷誌明突然問。張啟山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台賬……台賬在財務室,我讓人去拿。
不用麻煩了。蘇然指著貨架上的一桶氰化鈉,這桶的標簽顯示上個月入庫,但封口的鉛封有撬動的痕跡,而且按照你們的采購量,這批氰化鈉應該已經用完了才對。
就在這時,冷誌明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法醫老陳打來的:誌明,死者體內的毒素分析出來了,主要成分是氰化鈉的衍生物,需要用特定的催化劑才能合成,而青源化工正好生產這種催化劑。
張啟山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冷誌明上前一步,眼神銳利如刀:現在可以說說,那50萬元到底買了什麼,還有多出的氰化鈉去哪了嗎?
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後,蘇然看著裡麵的張啟山,手指在記錄本上快速書寫。經過兩個小時的審訊,張啟山終於交代了實情,但整個過程卻透著詭異。
王浩確實不是買催化劑,是讓我們合成一種神經毒素。張啟山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隻要做成這筆生意,以後會給我們介紹更多客戶。我一時貪念,就答應了。
毒素是怎麼交給王浩的?審訊員問。案發前五天,他開車來園區後門,我讓倉庫管理員李鬆把毒素裝在一個黑色雙肩包裡給他的。張啟山低著頭,李鬆可以作證,他全程參與了。
蘇然皺起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張啟山交代得太順利了,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她立刻調出青源化工的員工名單,找到李鬆的聯係方式,卻發現這個號碼已經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