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的鋼筆尖在筆記本上頓住時,技術組老周的電腦屏幕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紅光。淩晨兩點的刑警隊辦公室裡,隻有鍵盤敲擊聲和咖啡機的嗡鳴,這道紅光像顆火星,瞬間點燃了滿室的沉寂——屏幕上是青溪古鎮望娘橋周邊的監控故障記錄,三條淡藍色的故障曲線,竟在三個失蹤者失蹤的時間點上,精準地重合在一起。蘇隊,不是巧合。老周推了推眼鏡,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滑動,調出三份監控維修報告,第一次小吳失蹤,鎮口的1號攝像頭顯示線路短路,維修記錄寫的是老化導致;第二次小張失蹤,橋東側的3號攝像頭信號中斷,理由是設備受潮;第三次小孟失蹤,河對岸的5號攝像頭直接黑屏,維修員填的是電源接觸不良。他頓了頓,點開一個隱藏文件夾,但我恢複了監控主機的後台日誌,發現這三次故障,都是人為刪除了操作記錄——有人在每次失蹤前10分鐘,遠程登錄了監控係統,用特殊程序讓攝像頭假死3分鐘,剛好夠把人帶走,之後再偽裝成設備故障。
蘇然湊到屏幕前,目光落在日誌裡一串模糊的ip地址上。地址經過多層加密,但末尾的兩段數字“92.168,讓她想起望娘橋洞口提取到的那枚陌生指紋——當時老周說,指紋的主人可能經常接觸電子設備,指縫裡殘留著微量的焊錫粉末。能追蹤到這個ip的物理位置嗎?她問。
難。老周搖搖頭,指著屏幕上跳動的代碼,對方用了古鎮本地的局域網跳板,還劫持了三個商戶的路由器信號,就像在迷宮裡繞圈。不過……他突然調出一張古鎮監控分布圖,用紅筆圈出三個故障攝像頭,你看,1號、3號、5號攝像頭,剛好形成一個三角形,把望娘橋的東側平台圍在中間——這個角度,既能避開主街的監控,又能清楚看到平台上的動靜,說明凶手不僅懂技術,還對古鎮的監控布局了如指掌。
窗外的天剛蒙蒙亮,蘇然已經帶著林溪和趙野再次趕到青溪古鎮。鎮口的望娘橋恢複了往日的熱鬨,幾個遊客正舉著手機拍照,石板上的桂花碎屑被風吹得打轉,可蘇然的目光落在橋邊的監控杆上時,卻覺得那黑色的攝像頭像隻藏在暗處的眼睛。劉所長,麻煩把負責古鎮監控維護的團隊叫過來。蘇然走進派出所,直接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還有,把近一年所有監控故障的記錄,包括臨時斷電、信號卡頓的,都整理出來。
半小時後,一個穿著藍色工裝、背著工具包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會議室門口。他叫鄭建軍,是古鎮物業聘請的監控維修員,頭發花白,手指關節粗大,指縫裡果然沾著一點銀色的焊錫——和老周描述的指紋殘留成分完全吻合。蘇警官,您找我?鄭建軍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蘇然。
鄭師傅,這三次監控故障,都是你去修的吧?蘇然把三份維修報告推到他麵前,1號攝像頭短路,你換了一根線路;3號攝像頭受潮,你拆下來烘乾;5號攝像頭接觸不良,你重新接了電源——能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嗎?鄭建軍的手指捏緊了工具包的帶子,喉結動了動:沒……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常規維修。古鎮的監控設備都老了,經常出問題,我每個月都要巡檢好幾次。
是嗎?林溪突然開口,把一張打印出來的銀行流水放在桌上,我們查了你的賬戶,發現你在每次故障後的第二天,都會收到一筆匿名轉賬,金額從五千到一萬不等,轉賬來源是鄰市的一個空殼公司——這個公司和我們抓的陳景明,還有強哥的窩點,都有關聯。
鄭建軍的臉瞬間白了,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把話咽了回去,雙手在膝蓋上反複摩挲著。蘇然看出他的猶豫,放緩了語氣:鄭師傅,我們知道你可能有難處,但你要清楚,陳景明已經落網,強哥的餘黨也被抓了,你現在配合我們,還算自首,能從輕處理。要是等我們查出更多證據,後果就不一樣了。
沉默了足足五分鐘,鄭建軍突然用手捂住臉,聲音帶著哭腔:我……我是被逼的!我女兒在鄰市上大學,去年被強哥的人綁走了,他們說要是我不幫他們搞壞古鎮的監控,就……就殺了我女兒!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他們每個月給我打錢,說是生活費,其實就是讓我替他們做事,我沒辦法啊!那你每次故障,都是怎麼操作的?蘇然追問,用的什麼設備?有沒有見過其他配合的人?
我……我用的是一個黑色的乾擾器,是強哥的人給我的。鄭建軍的聲音顫抖著,每次他們讓我在指定時間,去監控杆附近巡檢,其實是用乾擾器讓攝像頭暫時黑屏,時間剛好是3分鐘——他們說這個時間夠把人帶走,還不會引起懷疑。我從來沒見過其他的人,都是他們通過電話指揮我,說完就掛,連號碼都是虛擬的。那望娘橋洞口的石板,還有鋼絲繩,你知道是誰弄的嗎?”蘇然發現的洞口,我們在洞口提取到了另一枚指紋,和你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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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建軍猛地抬起頭,眼神裡滿是驚慌:是……是我!他們讓我每個月去檢查一次洞口的石板,還有鋼絲繩,說是怕鬆動了。我每次都戴著手套,沒想到還是留下了指紋……他歎了口氣,“那個洞口是陳景明挖的,鋼絲繩也是他裝的,我隻是幫著維護,確保每次轉移的時候不出問題。
蘇然讓趙野把鄭建軍帶下去做詳細筆錄,然後對著林溪和老周說:鄭建軍的話裡有兩個疑點:第一,強哥的人為什麼隻讓他乾擾監控,卻不讓他接觸核心的轉移環節?第二,他說沒見過其他同夥,但洞口的維護需要工具,他的工具包裡沒有撬動石板的撬棍,說明還有人在配合他。
我再查一下鄭建軍的行蹤。老周立刻打開電腦,調出古鎮的主街監控,看看他每次巡檢的時候,有沒有和其他人接觸。”屏幕上,鄭建軍的身影出現在不同的監控畫麵裡:第一次故障當天,他在1號攝像頭附近停留了15分鐘,期間有一個穿灰色外套的男人從他身邊走過,遞給他一個黑色的袋子;第二次故障時,他在3號攝像頭下麵接了個電話,掛電話後,朝著鎮西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確認什麼;第三次故障後,他背著工具包走進了一家叫老桂坊的茶館,半小時後才出來,手裡的袋子不見了。老桂坊茶館?蘇然皺起眉,這家茶館在的時候,我們走訪過,老板叫桂叔,說是世代在古鎮開茶館的,和陳景明不熟。
我再查查桂叔的背景。林溪立刻拿出手機,點開戶籍係統,桂叔,本名桂永年,今年60歲,妻子早逝,兒子在外地打工,他一個人守著茶館。不過……她的手指頓了頓,他十年前因為盜竊被判過刑,罪名是偷了古鎮文物局的一批古董,後來因為證據不足,隻判了兩年就出來了。古董?蘇然的眼神亮了起來,249集我們在陳景明的地下室裡,發現了一個裝著身份證和手機的鐵箱,裡麵還有一枚生鏽的銅符,老周說像是宋代的文物——會不會和桂叔有關?老周立刻調出銅符的照片:這個銅符上刻著青溪巡檢四個字,是宋代負責古鎮治安的官員佩戴的,確實是文物。當時我查了文物局的檔案,十年前確實丟過一批宋代文物,其中就有一枚青溪巡檢銅符,一直沒找到。走,去老桂坊茶館。蘇然站起身,抓起外套,鄭建軍在第三次故障後去了茶館,還留下了一個袋子,說不定裡麵就是乾擾器,或者其他證據。
老桂坊茶館在古鎮的巷子裡,離望娘橋不遠。茶館的門是木製的,上麵掛著一塊褪色的牌匾,門口擺著兩盆桂花,香味比其他地方更濃。蘇然推開門,裡麵很安靜,隻有幾個老人在喝茶下棋,桂叔正坐在櫃台後麵,用一塊布擦著一個青花瓷碗。桂叔,我們是警察,想跟你了解點情況。蘇然拿出證件,三天前下午三點多,有沒有一個穿藍色工裝的男人來你這裡,背著工具包?桂叔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警察同誌,你說的是鄭師傅吧?他經常來我這裡喝茶,那天確實來了,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怎麼了?他有沒有在你這裡留下什麼東西?比如一個黑色的袋子。林溪追問。黑色袋子?沒有啊。桂叔搖搖頭,眼神很平靜,他每次來都隻帶一個保溫杯,喝完茶就走,沒留下彆的東西。
蘇然沒有說話,目光掃過茶館的角落。角落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儲物櫃,櫃門是關著的,上麵掛著一把銅鎖。她走過去,指著儲物櫃:桂叔,這個櫃子裡裝的是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些舊茶具和茶葉。桂叔的笑容有些僵硬,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放著占地方。能打開讓我們看看嗎?蘇然看著他的眼睛。桂叔猶豫了幾秒,從口袋裡掏出鑰匙:當然可以,警察同誌要查,我肯定配合。他打開櫃門,裡麵果然放著幾個舊茶壺和幾罐茶葉,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老周突然蹲下身,用強光手電照向儲物櫃的底部。底部的木板有一道細微的縫隙,縫隙裡露出一點黑色的布料。他用手指摳住縫隙,輕輕一拉,一塊木板被掀了起來——下麵藏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袋子裡裝著一個巴掌大的設備,上麵有幾個按鈕,還有一根天線,正是鄭建軍說的乾擾器!桂叔,這是什麼?蘇然拿起乾擾器,鄭建軍說他把乾擾器交給了你,你還說沒見過?桂叔的臉色瞬間變了,往後退了一步: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是鄭建軍自己藏在這裡的,跟我沒關係!
跟你沒關係?林溪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這是我們在監控裡拍到的,三天前鄭建軍來茶館的時候,把這個袋子遞給了你,你親手放進了儲物櫃。而且我們查了你的通話記錄,你在每次監控故障前,都給一個虛擬號碼打過電話,這個號碼和指揮鄭建軍的號碼,是同一個!
桂叔的身體晃了晃,靠在櫃門上。他看著蘇然手裡的乾擾器,突然笑了起來:沒錯,是我!乾擾器是我讓鄭建軍用的,監控故障也是我安排的——陳景明隻是個跑腿的,真正在背後指揮的,是我!為什麼?蘇然追問,你為什麼要做這些?和十年前丟的古董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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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桂叔的眼神變得凶狠,那些古董本來就是我們桂家的!我爺爺是民國時期的古董商人,這些青溪巡檢銅符,還有其他的文物,都是我家傳下來的!十年前文物局說這些是國家的,把它們收走了,我不服,就想偷回來,結果被抓了,還判了刑!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從監獄裡出來後,我就發誓要報仇!強哥找到我的時候,說可以幫我拿回古董,還能讓我賺大錢,隻要我幫他在古鎮搞渠道——我當然同意!監控係統是我幫物業裝的,我比誰都清楚怎麼讓它故障,鄭建軍有把柄在我手裡,隻能聽我的,陳景明就是個貪錢的蠢貨,很好控製!那你把失蹤的女孩賣到哪裡去了?強哥背後的,上線是誰?蘇然盯著他。我不知道!桂叔的聲音又低了下去,我隻負責讓監控故障,幫他們轉移女孩,其他的事我不管,強哥也沒跟我說過。他隻說每個月給我一筆錢,等事情成了,就把古董還給我。
趙野立刻上前,把桂叔銬了起來。桂叔沒有反抗,隻是看著儲物櫃裡的乾擾器,眼神裡滿是不甘:我以為我能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沒想到還是栽了……蘇然讓老周把乾擾器收起來,作為證據,然後對著林溪說:立刻查桂叔的銀行流水和行蹤,看看他有沒有和其他可疑人員接觸,特彆是強哥背後的上線。另外,聯係文物局,確認十年前丟失的古董清單,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當天下午,技術組傳來消息:桂叔的銀行賬戶裡,每個月都會收到一筆大額轉賬,轉賬來源是一個海外賬戶,這個賬戶還和多個國家的非法人口販賣集團有往來。而且他們在桂叔的茶館後院,發現了一個隱藏的地窖,地窖裡藏著一批古董,其中就有十年前丟失的青溪巡檢銅符,還有幾封加密信件,信件裡提到了一個代號蝰蛇的人,說蝰蛇才是負責渠道的核心人物,強哥和桂叔都隻是他的棋子。蝰蛇?蘇然看著信件上的代號,眉頭皺得更緊,看來青溪古鎮的失蹤案,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網絡。
林溪拿著剛整理好的資料走進來:蘇隊,我們查了桂叔的行蹤,他每個月都會去鄰市的一個廢棄碼頭,和一個戴黑色口罩的男人見麵,每次見麵都隻聊十分鐘,然後就離開。我們調了碼頭的監控,那個男人的體型和我們在強哥窩點發現的一張照片上的人很像——照片背麵寫著蝰蛇。蘇然拿起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戴著黑色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眼神冰冷。她把照片放在桌上,對著團隊成員說:看來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這個蝰蛇。他藏在幕後,操控著整個人口販賣網絡,青溪古鎮隻是他的一個,中轉站,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不然還會有更多女孩失蹤。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青溪古鎮的燈光一盞盞亮起,望娘橋邊的遊客已經散去,隻剩下幾個商戶在收拾攤位。蘇然站在窗前,看著古鎮的方向,心裡清楚,這場戰鬥還沒結束。桂叔落網了,陳景明被抓了,但蝰蛇還在逃,還有更多的秘密藏在暗處,等著他們去揭開。明天一早,我們去鄰市的廢棄碼頭。蘇然轉過身,眼神堅定,不管蝰蛇有多狡猾,我們都要把他揪出來,給那些失蹤的女孩,還有她們的家人,一個交代。
老周和林溪、趙野都點了點頭,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調查會更危險,但他們沒有退縮——作為警察,守護百姓的安全,是他們的責任,也是他們的使命。辦公室裡的燈光亮了一夜,電腦屏幕上的數據不斷跳動,地圖上的標記越來越多,一張圍繞“蝰蛇”的大網,正在慢慢展開。
而此刻的鄰市廢棄碼頭,一個戴黑色口罩的男人正站在岸邊,手裡拿著一部手機,屏幕上是桂叔被抓的新聞。他冷笑一聲,刪掉新聞,撥通了一個電話:“青溪的‘渠道’斷了,準備啟動備用方案,下一個‘中轉站’,定在柳河古鎮。”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男人聽了幾句,掛斷電話,轉身消失在夜色裡,隻留下岸邊的浪花,拍打著冰冷的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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