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繭震顫的幅度越來越大,外層的堅冰開始剝落,露出裡麵流轉的金紅二色光芒——那是林越的血契之力與炎姬的本命火交織的顏色,卻在影王的咆哮中泛起陣陣黑紋,如同被墨汁汙染的綢緞。
“它要出來了!”裂冰王死死按住陣角的冰磚,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冰磚下的刻紋正在發燙,將他的掌心燙出燎泡,“林越,破陣的靈力不夠!影王的殘魂在啃噬陣紋!”
林越低頭看向腳下的皮卷,“破”陣的紋路果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原本流暢的線條被黑紋切割得支離破碎。他指尖的血契紋突然刺痛,仿佛有無數細針在紮——這是血契與陣紋共鳴的預警,再拖下去,不僅破不了陣,連他們都會被影王的殘魂反噬。
“清鳶!玉佩!”林越突然喊道。
蘇清鳶會意,將掌心裂開的玉佩狠狠擲向陣眼。玉佩穿過金紅光芒,在半空中碎成齏粉,粉末中飄出那張泛黃的紙條,上麵“影王怕……”的字跡在光芒中舒展,最後那個被蟲蛀的字竟慢慢顯形——是個“光”字!
“影王怕光!”蘇清鳶失聲喊道。
異主影在陣眼中心猛地抬頭,左臉的影紋因這句話劇烈扭曲:“是‘至純之光’!初代在守歲錄裡寫過,影王是異度至暗凝聚,最怕天地初開時的本源之光!”
“本源之光……”林越腦中閃過無數畫麵——金角尾羽的金光、血契紋的赤紅、炎姬火羽的橙紅、裂冰王冰棱的瑩白……這些光單獨看都耀眼,卻都算不上“至純”。他突然看向金角,金角正用喙啄著自己的翅膀,那裡的羽毛在剛才的戰鬥中被影紋染黑,此刻竟在微微發光。
“金角!”林越喊道,“把你被影核汙染的羽毛拔下來!”
金角愣了一下,隨即忍痛用喙扯下三根黑羽。黑羽離開身體的瞬間,竟“滋啦”一聲燃燒起來,冒出的不是黑煙,而是純淨的白光——那是影核被金角本命靈火煉化後,逼出的異度本源之光!
“就是這個!”異主影的聲音帶著狂喜,左臉的影紋突然炸開,露出裡麵跳動的黑團——那是影王的核心殘魂,正對著白光瑟瑟發抖。
林越一把抓住燃燒的黑羽,血契紋在他掌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將白光裹在其中,形成一道金白交織的光柱。他踩著震顫的冰麵衝向陣眼,每一步都讓腳下的陣紋重新亮起:“炎姬,借你的火!裂冰王,用你的冰聚光!”
炎姬毫不猶豫地拔下三根最亮的火羽,火羽落入光柱,瞬間化作赤紅的火焰,將白光燒得更旺。裂冰王則揮手召來數十道冰棱,冰棱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棱鏡,將光柱折射成無數道光線,如同天女散花般灑向陣紋的每個角落。
“喝!”林越將光柱狠狠刺入影王的核心殘魂。
影王發出一聲不似生物的尖嘯,黑團劇烈收縮,試圖躲避白光的灼燒。但棱鏡折射的光線如同細密的網,將它牢牢罩在中央。林越能清晰地看到,黑團中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那是被影王吞噬的萬魂窟冤魂,此刻正借著白光的力量掙紮著想要脫離。
“渡魂!”林越突然想起血契的真正含義,血契紋順著光柱蔓延,在黑團上織出一張血色的網,“清鳶,念往生咒!”
蘇清鳶立刻盤膝坐下,雙手合十,清脆的咒文在冰繭中回蕩。咒文與血網產生共鳴,那些人臉竟順著血網緩緩飄出,在白光中化作點點星光,朝著冰繭外飛去——這才是“渡魂”的真諦,不是強行鎮壓,而是借光之力,送魂往生。
影王的黑團在失去冤魂支撐後迅速縮小,異主影趁機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光柱:“林越,它要自爆!用你的血契鎖死它的核心!”
林越毫不猶豫地劃破掌心,鮮血順著光柱流入黑團中心。血契紋在那裡凝成一個複雜的結,將影王最後的掙紮牢牢鎖住。黑團在金白光芒中發出“劈啪”的聲響,像燒儘的木炭般漸漸冷卻,最後化作一縷青煙,被白光徹底吞噬。
冰繭的震顫突然停止,金紅二色光芒緩緩收斂,露出裡麵狼藉卻安寧的冰洞。裂冰王癱坐在冰磚旁,掌心的燎泡已經結痂;炎姬的火羽重新變得豐滿,隻是尾尖還帶著點焦黑;金角蜷縮在林越腳邊,翅膀上的傷口正冒著白煙愈合;異主影站在陣眼中心,左臉的影紋已經褪去,露出與林越一模一樣的麵容,隻是眼角多了幾道滄桑的紋路。
“結束了?”蘇清鳶走到林越身邊,輕輕擦掉他掌心的血跡。
林越點頭,又搖頭:“影王殘魂滅了,但異度之門還在裂。”他看向冰洞外,血月的光芒已經淡了許多,卻依舊能看到那道巨大的裂縫,“剛才破陣的光芒應該能暫時震懾住異度影獸,但撐不了多久。”
異主影走到他麵前,從懷裡掏出半塊玉佩——與林越給蘇清鳶的那塊正好能拚在一起。“這是初代的本命玉佩,能暫時穩住異度裂縫。”他將玉佩遞給林越,“但要徹底關上,得去裂縫那邊,用你的血契和三靈之力重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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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靈之力……”林越看向麒麟土靈)、金角金靈)、還有之前融入體內的水靈珠水靈),“它們的力量已經和我融合了。”
“還不夠。”異主影指向冰洞深處,那裡的石壁在剛才的光芒中裂開,露出後麵的通道,“通道儘頭有座‘靈源池’,裡麵是極北冰原的本源靈力。你帶著三靈進去淬體,才能讓血契之力達到能封門的強度。”
裂冰王突然站起身:“我去守著通道入口!剛才破陣的動靜太大,肯定引來了其他異度影獸!”
炎姬拍了拍翅膀:“我去通知冰原其他部族,讓他們往靈源池方向集結,好歹能幫著擋擋影獸!”
林越看向異主影:“你呢?”
“我?”異主影笑了,眼角的紋路擠在一起,“我得去給你找樣東西。”他指了指林越手中的玉佩,“這東西缺個‘芯’,得用初代的佩劍‘青雲’來補。那劍被影王打落時,掉進了萬魂窟最深的冰縫裡,我知道在哪兒。”
林越握緊玉佩,突然想起守歲錄裡的插畫——初代佩劍的劍柄上,刻著和血契紋一樣的圖案。
“小心。”蘇清鳶替他理了理淩亂的衣襟,“我在這裡等你出來,然後一起去關異度之門。”
林越點頭,彎腰抱起金角,跟著麒麟走進通道。通道裡的冰層泛著淡藍色的光,隱約能看到壁上刻著的青雲宗圖騰,顯然是初代當年開鑿的。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出現一片氤氳的水池,池水泛著七彩的光,正是異主影說的靈源池。
金角從他懷裡跳出來,撲進池水裡打了個滾,身上的傷口瞬間愈合,金色的羽毛變得更加耀眼。麒麟也走進池中,五彩靈力在它周身流轉,體型似乎都變大了一圈。
林越深吸一口氣,也走進靈源池。池水剛沒過膝蓋,就傳來刺骨的寒意,隨即又化作灼熱的暖流,順著毛孔往身體裡鑽。他能感覺到三靈之力在體內蘇醒、碰撞、融合,與血契紋產生前所未有的共鳴。
就在這時,池底突然傳來一陣震動,一塊石板緩緩上浮,上麵刻著一行字:“三靈聚,血契成,影門開,故人迎。”
“影門開?”林越皺眉,剛想細看,靈源池的水突然劇烈翻湧,七彩光芒瞬間變成詭異的黑色。金角和麒麟發出警惕的低吼,周身光芒暴漲,與黑色池水激烈對抗。
林越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血契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不是被汙染,而是在發生某種未知的變化。他突然想起異主影左臉的影紋,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血契與影王之間,還有某種他不知道的聯係?
池底的石板徹底浮出水麵,上麵的字跡突然扭曲,最後變成一行新的字:“你以為滅的是影王殘魂,其實是喚醒了它的本體……”
黑色池水猛地掀起巨浪,將林越、金角和麒麟徹底吞噬。在失去意識前,林越仿佛看到一隻巨大的眼睛在池底睜開,瞳孔裡映出的,是他自己染滿黑紋的臉。
而此時,冰洞入口處,裂冰王正揮舞著冰矛抵擋著潮水般的異度影獸,突然發現這些影獸的眼睛裡,都映著和靈源池底一樣的黑色紋路。
“不好!”裂冰王心中警鈴大作,“它們的氣息……和剛才的影王殘魂不一樣了!”
遠處,炎姬帶著冰原部族趕到,看到的卻是影獸眼中詭異的黑紋,和天空中重新變得濃鬱的血月。她突然想起異主影臨走前的話:“如果靈源池的水變黑,就立刻帶蘇清鳶走,彆管林越……”
她的心臟猛地一沉——難道異主影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靈源池底,林越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耳邊傳來影王低沉的笑聲,那笑聲裡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仿佛在說:“我等了你千年,終於等到你把我從封印裡‘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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