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兩日有些疲憊,經過商討,隨後三千大軍紮營在河穀旁,
由於尚處於大墟國境之內,倒也是無事發生。
此時的魅魔早已褪去身上的黑裙,身穿一副士兵的盔甲,將山前的峰巒徹底埋沒在甲胄裡麵,儘顯男兒本色。
尋常人根本認不出來這是一介女子。
“沈將軍……”
一聲輕喚聲從帳篷外響起,沈驚鴻抬眼時,見蘇九黎掀簾進來,一身士兵甲胄套在身上,肩甲被她刻意往寬裡勒了勒,襯得本就纖細的腰肢如果鐵殼裡的柳枝。
她摘下頭盔,銀白長發散落在肩甲上,可那雙淺紅色色的瞳孔裡,卻沒了往日的媚意,隻剩幾分憐憫的表情。
她徑直走到床榻邊坐下,沈驚鴻瞥見她,下意識揉了揉太陽穴。
“李修傍晚跟副將密談。”
蘇九黎低聲傳出,“說要在抵達渭水的第三夜,讓其他城外埋伏的邊軍親信靠著接受流民的形式,混入軍中,以此來壯大軍隊。”
“他防著所有人呢,還計劃著在阻擊屍潮的時候偷偷將你滅口。”蘇九黎哼了聲。
隨後抬手解頭盔的係帶,動作有些笨拙,大概是第一次穿男裝盔甲。
“白日裡跟士兵們稱兄道弟,夜裡就躲在帳裡私謀,連親衛都不許靠近。若不是我……”
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但眼裡的得意藏不住,若不是她用魅術惑了那守帳的親衛,根本聽不到這些。
“既然如此,那本將軍可就不得不除掉他了……”
沈驚鴻得到此消息後,倒是有些暢快了,女帝的一麵之詞終究是不可信的,隻有自己得到準確消息心裡才踏實。
他抬眼看向蘇九黎,油燈的光落在她的側臉上,能看見她抿緊的唇。
“你繼續盯著,彆露破綻。”
“知道。”
蘇九黎應著,忽然往床裡挪了挪,笑眯眯說道:“夜裡冷,我想跟你睡……”
說出這話時,蘇九黎沒有任何女子該有的矜持,果然魅魔就是不一樣。
想著她替自己辦了這麼長時間的任務。後麵的很多事也還得靠她。
沈驚鴻隻能半推半就的應了她。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恨起來連自己都騙。
沈驚鴻指了指床內側,帳內的油燈在他指尖晃出細碎的光:
“去裡邊歇著。”
語氣裡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隨意。
“我不喜歡睡覺時被人堵在裡麵,總覺得束手束腳,很沒有征服感。”
蘇九黎聞言輕笑,瞳孔在昏光裡閃著狡黠:
“主人居然好這一口,不過奴家本就是主人的,在哪歇著,還不是聽主人的?”
她挨著床內側坐下,背抵著微涼的帳壁,銀白長發垂下來,遮住半張臉,隻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微翹的唇角,明明穿著士兵的內襯,卻偏帶出幾分勾人的媚。
沈驚鴻將地圖卷好塞進行囊,轉身坐在床沿時,後腰忽然貼上一片溫軟。
蘇九黎從身後環住他的腰,臉頰埋在他頸窩,鼻尖輕輕蹭著他的衣領,像隻貪暖的貓,聲音含糊又滿足:
“主人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比那些士兵的汗味清爽多了。”
沈驚鴻的身體僵了瞬,隨即放鬆下來,反手握住她環在腰間的手。
“第一次帶這麼多人打仗,”
他望著帳頂的帆布,聲音裡帶著點輕不可聞的輕歎。
“連喪屍長什麼樣都沒見過,說不慌是假的。”
“喪屍有什麼好怕的?”
蘇九黎抬起頭,下巴擱在他肩上,呼吸拂過他的耳垂,帶著點癢。
“不過是沒了魂的畜生,砍了腦袋就不動了。”
她忽然哼了聲,語氣裡帶了點懷念又可惜的意味。
“要是在我以前的時代,彆說這點喪屍,就是數萬生靈,我抬手就能碾成飛灰。”
她指尖輕輕掐了掐沈驚鴻的腰:“可惜啊,跟著主人,好多本事都被捆住了,連魅術都隻能用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