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肝膋粥所賜,能可現在完全見不得和米與肉相關的任何食物,一日三餐全靠水果和蔬菜續命。
兩三天下來,整個人麵黃肌瘦、兩眼無神,嚇得她立馬啃了一口能把人醃成小苦瓜的野生牛樟芝。
苦味在口腔中肆意彌漫,能可居然有種淡淡的滿足感。
良藥苦口,狗命肯定能保住。
或許是有了對比,或許是有了抗藥性,能可覺得這次的苦味比上次淡了一些,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她拿出那本自留的《槍炮、鋼鐵和病菌》,正準備認真研讀一下,卻聽見小書房響起了熟悉的滴滴聲。
大周采詩官寤生:上神,大事不妙!
能可超能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周采詩官寤生:錄音筆,死了。
能可超能耐:錄音筆死了?怎麼回事?
大周采詩官寤生:今日,我回到屋裡,準備打開錄音筆,對刻寫的詩歌查缺補漏,誰知如何也打不開,平日裡發亮的地方如今也變得黯淡無光,顯然是已經斷氣了。
大周采詩官寤生:都怪我,是我貪得無厭,讓錄音筆過分勞累,這才導致它積勞成疾,過早丟了性命。
錄音筆積勞成疾,過早丟了性命?
看到這,能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能可超能耐:先生切勿責怪自己,錄音筆生命頑強,沒那麼容易丟了性命。
大周采詩官寤生:錄音筆沒死?那它為何沒了動靜?
能可超能耐:它隻是餓了。
大周采詩官寤生:餓了?
能可超能耐:沒錯,就像人需要靠吃飯維持體力一樣,錄音筆也需要吃些東西來維持能量。
大周采詩官寤生:對對對,錄音筆定然是餓了,都過了這麼多天,我竟然沒想起來要給它投喂水和食物,都是我的罪過。
大周采詩官寤生:敢問上神,這錄音筆平日裡都吃些什麼?老朽這就去準備。
能可超能耐:先生不必特意準備什麼,這錄音筆以日光為食,隻需在日光充足的時候,將其置於日光下,它自己會吸收日光之精華,補充能量。
大周采詩官寤生:原來如此,這錄音筆果真是神物,竟然是靠吸收日月之精華來補充能量。
能可沒法給一個古代人解釋什麼是太陽能充電,隻能默認了錄音筆靠吸收日月精華來補充電量以供運作的事。
錄音筆對采詩官寤生來說,可能真的起到了如虎添翼的作用,這天晚上,能可收到了幾卷簡牘。
簡牘,其實就是通過繩索串聯成冊的竹簡。
能可這輩子頭一次看見簡牘,眼前這些狹長的竹簡排列整齊,帶著歲月獨有的厚重質感。
能可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卷,目光落在刻寫著字的竹簡上,上麵的字跡古樸而又神秘,筆畫曲折纏繞,似山川蜿蜒,似河流縱橫,在竹簡的黃褐底色上,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莊重。
說實話,上麵的字,能可基本都不認識,此時的她完全就是個睜眼瞎。
她伸出手,手指在竹簡上方輕輕遊移,仿佛還能感受到書寫者的筆觸和溫度。
她眼裡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麵。
在三千多年前的大周,六十五歲的采詩官寤生在燭光下,手持刻刀,一筆一劃地將采集到的詩歌刻在這竹簡之上。
他刻寫得專注執著,這些凝聚了他心血的字符,穿越時空,讓三千年後的自己感受到了他們的思想、情感與智慧。
想到這,能可突然熱淚盈眶。
突然,她心裡生了一個念頭。
大周設立采詩官的官職,必然有許多詩歌被記錄下來,可那麼多詩歌,經過漫長歲月更迭,流傳下來的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