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睡前和巽羽深入探討了一下雞的眼裡看到的人的模樣,能可這晚做了個夢。
在夢裡,她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殺馬特。
夢裡的她,頂著一頭五顏六色還高高豎起的頭發,整個腦袋好似一個巨大的彩色雞毛撣子,每一根發絲都張揚地舞動著。
身上穿著拚接得亂七八糟的衣服,紅一塊紫一塊,褲子上掛滿了誇張的金屬鏈子,走起路來叮鈴哐啷響個不停。
透過看似不經意在雙眼之間留出的一撮心形劉海,還能看到她臉上化著濃到離譜的妝,七彩斑斕的眼影、鑲鑽的睫毛、快趕上眉毛粗的眼線……
頂著這麼一副嚴重影響市容市貌的形象走在大街上,路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她卻渾然不覺,依舊大搖大擺地走著。
突然,她瞥見了街邊櫥窗裡自己的倒影,那模樣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在這極度的恐懼中,能可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
環顧四周,抹了一把臉,又飛快抓了一把頭發,確定頭上沒有彩色的雞毛撣子,臉上也沒有鑲鑽眼睫毛,能可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夢,太可怕了!”
回想起夢裡自己那可怕的模樣,能可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緩了緩神,能可準備接著睡,卻似乎聽到一陣滴滴聲響起。
“大半夜的,誰找我?”
網友們都是很可愛的人,大半夜的,如果沒有急事,應該不會找自己。
能可揉了揉眼睛,從她兩米的大床上爬了起來。
霸總管家郝吉祥: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有一種能讓人哭出來的東西,沒錯吧?
能可超能耐:有啊,你想哭嗎?
霸總管家郝吉祥:不是我想哭,是我家霸總想哭,但他又哭不出來。
能可超能耐:他咋了?破產了?失戀了?還是嫌自己拉的屎太少,覺得自己很沒用?
霸總管家郝吉祥:沒破產,沒失戀,至於會不會嫌自己沒用我就不清楚了。
霸總管家郝吉祥:不過,他想哭的原因我知道,他爺爺走了,他從陵園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都快兩天了,一直沒出來。
能可超能耐:不吃不喝兩天,這體力消耗很嚴重了吧,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讓他大哭一場?
霸總管家郝吉祥:我感覺,他不哭一場,很難走出來。
能可超能耐:行吧,我把東西給你。
很快,郝吉祥手中多了一根白色的、造型奇特的破舊棒子。
一瞬間,一股奇妙的悲傷席卷而來,那股悲傷在他的身體裡肆意蔓延,侵蝕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郝吉祥雙膝一軟,緩緩跪了下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隻剩下手中那根哭喪棒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郝吉祥打了個寒顫,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咬了咬牙,強忍著內心的悲痛,用儘全身力氣將哭喪棒扔了出去。
哭喪棒離手的那一刻,那股悲傷竟神奇般地減弱,並漸漸消散。
郝吉祥大口喘著粗氣抹了一把臉,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滿是震驚。
“這玩意也太神奇了!”
有了前車之鑒,郝吉祥不敢再輕易觸碰那哭喪棒,跑去廚房拿了雙筷子,小心翼翼的將其夾了起來。
昏暗的書房裡,陸時宴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周圍一片死寂。
書架上,爺爺送他的那些書還整整齊齊的擺在原處,卻再也沒有人會輕聲給他講述書中的故事。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陸時宴伸手接了一捧雨水,喃喃自語道:“爺爺,連老天都在為您的離去而落淚,而我……”
他呆呆地望著窗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爺爺相處的點點滴滴,眼中是化不開的悲傷。
陸時宴很想放聲大哭,可淚水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怎麼也流不下來。
悲傷如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湧,卻找不到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緊緊地抓住窗沿,身體微微顫抖著。
他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個黑暗的深淵裡,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逃脫。
突然,他猛地鬆開手,回過頭在書房裡瘋狂地翻找著什麼。
書架上的書,一本本被他扔到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終於,他在書架的最底層找到了一本破舊的相冊。
翻開相冊,看著照片中爺爺慈祥的笑容,他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相冊,任由悲傷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