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許湛回來以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那個“小棠”,仿佛隻是海棠樹下的一場幻覺。
他重新沉入那片安靜的深海,目光再次蒙上薄霧,對周遭的一切,包括夏小棠,都恢複了沉默。
夏小棠看著,心裡卻異常平靜。
她早已料到會如此。她讀過心理學的書籍。
創傷的愈合從不是一條直線,而是進兩步,退一步,甚至進一步,退兩步的螺旋。
那聲呼喚,是他拚儘全力從深淵裡遞出的一絲信號,證明他還在,還在掙紮。這就足夠了。
她可以等。
於是,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軌跡。
她依舊每天為他洗漱,陪他在花園小徑上散步,在午後的陽光下為他讀報,在他被噩夢纏繞時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
日複一日,她驚喜地發現,她的許湛正在潛移默化地悄然發生改變…
每天清晨他都會提早醒來,安靜地坐在床沿,目光望著門口的方向。
直到她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才會站起身,那雙總是沉寂的眼睛裡,會掠過一絲極淺的欣喜。
她遞過水杯時,他接過去的同時,會抬眼看她一眼。
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瞥,卻不再是空洞的穿透,而是帶著確認般的專注。
最讓她心尖發顫的,是那次整理他寫滿物理推演的草稿紙。
密密麻麻的公式與符號之間,在最後一張紙的角落,她發現了一個寫得極其工整、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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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
那個字獨自佇立在紛繁的數學宇宙儘頭,安靜,卻重若千鈞。
此刻,夏小棠拿起木梳,站在他的身後,對著鏡子細細為他梳理頭發。
梳齒輕柔地劃過發間,她哼起一首緩慢的歌謠,聲音低緩而寧靜。
許湛起初隻是沉默地坐著,像往常一樣。
但漸漸地,他緊繃的肩線鬆弛下來,最後竟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不再是單純地承受這份照料,而是在主動地沉浸、享受這片刻的安寧與親近。
忽然!
“612!我回來了!”
央吉的聲音依舊爽朗明亮,像高原上未經遮擋的陽光。
她拎著簡單的行囊,風塵仆仆,紅撲撲的臉頰上帶著富有生命力的笑容。
夏小棠聞聲抬起頭,拿著梳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看見央吉的目光越過自己,直接落在了許湛身上。
許湛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身影驚擾。
他抬起頭,望向門口,眼神裡有一瞬間的茫然,像是在辨認著什麼。
他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坐直了一些,那是一種對強烈外部刺激的本能反應。
央吉幾步走了進來,帶著一身外麵的塵土與陽光氣息。
她自然而然地蹲到許湛麵前,仰頭看著他說道:“612,看看我呀,是我回來了!你想我沒?”
她的到來,像一陣強勁的風,瞬間吹皺了滿室的寧靜。
許湛看著她,沒有回應,但也沒有像對待陌生人那樣移開目光。
夏小棠握著梳子的手靜靜停留在半空。
她看著央吉毫不費力地、再次占據了許湛視野的中心。
她沒有說話,隻是緩緩退後地將梳子收起來,動作輕緩,不驚動這一刻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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