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瑪趕到醫院病房時，許湛正好不在。
“小棠！我可算見到你了！”她一進門就嚷嚷起來，順手抓起蘋果和水果刀，動作誇張地開始削皮，“你不在的這些天，圖書館的活兒全壓在我一個人身上，我差點就要以館為家、與書同眠了！”
夏小棠忍不住笑了：“明天就出院啦，回去你就能見到我了呀。”
“等不及了！一有空我就溜過來看你。”卓瑪說話間已經削好一大塊蘋果，直接塞進她嘴裡，“哎喲，這臉色紅潤的！許湛這是把你當國寶供起來了吧？老實交代，日均投喂幾次？”
夏小棠低頭笑了笑，沒有否認：“是挺辛苦他的。”
“那個混蛋抓著沒？”卓瑪突然壓低聲音，手裡的水果刀卻激動地在空中比劃，“要是讓我碰見，我就用這把刀！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磨刀霍霍向流氓’！”
夏小棠被她逗得笑出聲，可笑意很快從眼中褪去。她望向窗外，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抓不到了……永遠不可能抓到了。”
“嗯？你說啥？”卓瑪湊近了些。
“沒什麼，”夏小棠彎起嘴角，眼裡卻沒什麼溫度，“陪我出去走走吧？許湛天天讓我躺在床上，不讓動。”
“外麵冷啊，我的夏小棠同誌！這幾天降溫了！”
“就在樓裡轉轉，好不好？”夏小棠輕聲懇求。
……
夏小棠還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和卓瑪並肩靠在二樓的欄杆旁。這裡視野開闊，微風從一樓大門徐徐湧入，帶著室外清新的氣息。
“爺爺天天念叨你，都快把我這個親孫女比下去了。”卓瑪撇著嘴。
“幫我告訴爺爺，我已經好多了，”夏小棠輕聲說，“他年紀大了，彆讓他為我擔心。”
“知道啦！你倆這互相惦記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他親孫女，我是撿來的！”卓瑪誇張地歎了口氣，“我這地位啊，岌岌可危囉！”
夏小棠被逗得微微一笑。
“小棠，這幾天徐洋老師還來了兩次借書。每次來都問你情況…”卓瑪說道。
“嗯！徐老師人特彆好！”夏小棠由衷地說。
“那是！！可比許湛好太多了！小棠，你早一點遇到徐老師就好了！”卓瑪憤憤不平。
“卓瑪，你彆總胡說八道了！”她拿這個好朋友一點辦法也沒有。
片刻後，夏小棠輕輕說道，“我就快離開了…”她第一次跟卓瑪說起要離開的事情。
“離開？去哪？”卓瑪瞪大眼睛。
“爸爸原來的一個學生，叫李明宇，在濱城建了一個廠，年底建成，我大概年後就過去。”夏小棠聲音很平靜。
“小棠…我舍不得你…”卓瑪快哭了。小棠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卓瑪…我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許湛給的。你也知道許湛回來之前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如果我離婚了，在這裡根本沒法生存…”夏小棠解釋。
卓瑪含著眼淚，緊緊握著夏小棠的手…她知道夏小棠說的很現實…
夏小棠拍了拍卓瑪，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一樓大廳。每天這個時候，許湛都會準時出現在那裡，風雨無阻地給她送飯。
忽然，她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卓瑪也注意到了，“小棠……那是許湛嗎？”
確實是他。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周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