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
周欣然追出實驗室,在走廊拐角拽住許湛的衣袖。
許湛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臉上。
“你……”她被這眼神刺得心慌,聲音不由得拔高,“你是不是還想著夏小棠?她都嫁給彆人了,連孩子都生了!”
許湛沒有接她的情緒,隻沉聲問:“那天,是你從後勤支走了唯一能用的車,對嗎?”
周欣然眼神一虛,彆開臉,隨即又理直氣壯地揚起下巴:“是又怎麼樣!誰讓徐洋之前在食堂讓我難堪!他居然敢動手!”
“無論什麼理由,”許湛的聲音不高,“都不該在人命關天的時候使絆子。”
他眼神冰冷,滿是失望。
“我就知道!你還在乎她!”她尖聲指控。
“吵什麼!”吳敬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樓道裡嚷嚷,像什麼樣子!”
許湛適時收聲,垂眸站立。他知道,此刻任何辯解都是火上澆油。
“教授!”周欣然找到靠山,急急道,“好幾個人都看見了,那天他抱著夏小棠跑去醫院,那麼緊張……”
“如果你沒有調走車,”許湛猛地打斷,他不再掩飾語氣中的慍怒,這正是他此刻“該有”的反應,“我用得著用那種方式送一個突發急症的孕婦去醫院嗎?周欣然,你希望彆人怎麼看我?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夠了!”吳敬業一聲低喝,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最終定格在許湛臉上,“個人恩怨都放一放,大局為重。許湛,你準備一下,我們有條線被盯上了。你背景乾淨,不在對方視線內,有個任務,我想交給你。”
許湛臉上迅速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意外與惶恐,他慌忙低頭:“教授!這麼重要的任務,我怕……不能勝任。”
“誒,誰都有第一次。”吳敬業拍拍他的肩,語氣緩和,眼神卻銳利,“總要經曆考驗才能成長。”
許湛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低聲道:“……是。那我先去準備。”
“一會兒來我辦公室詳談。”
“是。”許湛應下,目光掠過一臉不忿的周欣然,頭也不回地離開。
見他走遠,周欣然立刻抓住吳敬業的胳膊:“教授!他對夏小棠根本就沒死心!讓他接觸我們的人,萬一有問題……”
吳敬業看著許湛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有沒有問題,”他緩緩道,“試一次,不就知道了?”
……
三天後,夏小棠出院。
小棠小心翼翼地抱著裹在柔軟繈褓裡的寶寶,小家夥異常安靜,隻在偶爾動彈時發出細微的哼聲。
齊銘和徐洋一早便等在醫院,辦理手續,收拾物品,接她回家。
唯一的遺憾,是夏小棠始終沒有奶水。
她望著寶寶吮吸奶瓶時用力的小臉,眼底掠過一絲黯然。
這大概是父親上月驟然離世,巨大的悲痛侵襲之下,她連續多日食不下咽、夜不能眠所留下的痕跡。
身體在最需要能量的時刻被掏空…
回到住處,大門剛被推開,一個身影便輕快地迎了上來。
“嫂子,你回來啦!辛苦了!”女孩聲音清脆,伸手便穩穩扶住夏小棠,引著她往裡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