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湛安靜地看著這一幕，默默低下頭，拿起叉子正要品嘗——
突然，夏小棠伸手拿過他的蛋糕：“……我愛吃黃桃的，我們換換。”
她將自己那份點綴著葡萄的蛋糕推到許湛麵前，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嫂子……”小雅怔住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夏小棠身上。
許湛看著眼前被換過的蛋糕，又望向她。
她低著頭，耳根泛著淺淺的紅暈。
她知道這個舉動多麼突兀，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
可是她彆無選擇——許湛也對桃子過敏。
她記得他第一次在家吃桃子的樣子。不過片刻，脖子上就泛起一片紅疹，又癢又腫，嚇得母親急忙帶他去醫務室。從那以後，家裡再沒買過桃子。
方才看著母子間生疏而小心的互動，她的心被細細密密的酸楚包裹著。
他們分開了二十多年。母親那樣愛他，卻不知道他也對桃子過敏。
也許是母親忘記了，又或者五歲前的許湛從未吃過桃子……
但無論如何，許湛獨自走過的那些年，那些缺失的親情與陪伴，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填補的。
夏小棠沒有理會那些注視的目光，低頭吃著蛋糕。
許湛也垂下眼簾，直到此刻，他才想起——原來自己也對桃子過敏。連他自己，都忘記了…
目光落在她被奶油沾到的嘴角。她正大口大口地吃著……沒再猶豫，他也將一勺蛋糕送入口中。
“好吃嗎？大哥！”小雅期待地望著他。
許湛點了點頭，“嗯，好吃。”
“那…大哥，你過過生日嗎？”小雅繼續問，話一出口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或許不太妥當。
許湛微微一怔，隨即輕聲答道：“嗯，一月一號。”
這句話讓夏小棠握著叉子的手頓了頓。她也曾問過許湛同樣的問題——那是在她生日那天，許湛來家裡一起吃蛋糕。
“許湛，你生日是什麼時候？我也給你買蛋糕！”她記得自己當時這樣問，聲音裡滿是雀躍。
母親在桌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而許湛隻是低下頭，聲音幾不可聞：“我……沒有生日。”
那一刻，她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
“那我就在一月一號給你過生日好不好！”她毫不猶豫地說。
許湛抬起頭，眼眶微紅，輕輕點了點頭。
後來那一年的元旦，他果真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屬於自己的生日蛋糕。
此刻，餐桌上的氣氛依然溫馨，可隻有他們二人知道，這平靜的表象下，心底早已波濤翻湧——那個隨口約定的日期，竟被他如此珍重地記了這麼多年。
“呀…安安睡著了…”小雅第一個發現，壓低聲音說。
小家夥正安靜地窩在許湛的臂彎裡，呼吸勻淺，睡得香甜。
夏小棠聞聲看去，連忙放下餐具，輕手輕腳地湊近，伸手想將他接過來。
許湛會意，身體微側，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托起，“我來放吧。”
“你胳膊剛好…我來吧…”
許湛看她一眼——她還記得他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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