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廳內燈火輝煌,賓客們的歡笑聲與酒杯碰撞聲交織成喜慶的樂章。
然而夏小棠的目光一次次掃過全場,始終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許湛究竟去了哪裡?
“小棠,這邊坐!”鄭文濤熱情地招手,幾個老同學也紛紛讓出位置。
她才落座,鄭文濤就湊近低語:“剛才看見你和許湛在一起。聽我一句勸,彆可憐他,更不能感情用事。”
“是啊,”一旁的女同學接過話,“夏教授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他連恩師都能舉報,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這種人品,就算功成名就也不值得來往。”
“現在眾叛親離,都是他自作自受。”
另一個男生邊說邊給夏小棠倒果汁,“明宇也不知怎麼想的,非要請他來。你帶著孩子,更該離他遠點。”
鄭文濤見她沉默,又勸道:“我們都知道你心軟,但這事不能含糊。老師生前對他多好,你可不能寒了老師的心。”
“夠了!”
李明宇帶著新娘站在他們身後,麵色不悅。“許湛是我請來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清楚!”
“明宇,你這麼向著他,不就是靠他掙了點錢嗎?”一個男生語帶譏諷。
“那你也讓我掙點錢!!我也當你是兄弟!”
這句話讓那個男生忍不住低頭噤聲。
“你們願意留下就留下。不願意滾蛋!”李明宇正要上前,被新娘輕輕拉住。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夏小棠緩緩放下筷子,目光掃過在座每一張熟悉的麵孔。
懷裡的安安不安地扭動著,仿佛也感受到了這壓抑的氣氛。
“謝謝各位的關心。”她的聲音很平靜,“事情因我而起,是我在父親葬禮上太過衝動了。”
她起身端起酒杯,“我想我可能錯怪許湛了,希望大家不要再誤會他。”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小棠?”鄭文濤驚訝地起身,“可是白紙黑字都寫著呢?”
“他自己不是也承認了嗎?”一個女生不解地問。
“對啊,你為什麼還要替他說話?”
夏小棠環視眾人,表情平靜:“因為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小棠,再喜歡他也不能是非不分啊!”
“請大家聽我說完。”夏小棠打斷道,眼眶微微發紅,“他舉報我父親是事實,我喜歡他也是事實。起初我也痛苦過,罵過他,恨過他......直到後來,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她頓了頓,聲音哽咽:“為什麼我的爸爸媽媽不恨他?當初對簿公堂時,你們也有人旁聽。你們誰聽過我父親說過許湛一個"不"字?”
餐桌上一片寂靜,眾人麵麵相覷。
確實,夏教授自始至終都沒有指責過許湛。
“後來,是他主動帶我去監獄看望爸爸媽媽......”
夏小棠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如果他真的害了他們,怎麼敢這樣坦然麵對?我父母最後的囑咐,都是讓我好好跟許湛過日子......他們怎麼可能放心把我托付給一個急功近利的小人?”
說到最後,淚水終於滑落。
這些後知後覺的領悟,此刻說來依然讓她心痛不已。
她想起許湛望向她時,那雙盛滿千言萬語的眼睛。
眾人陷入沉思,鄭文濤猛地拍了下大腿:“哎呀!這麼說......是我們錯怪許湛了?”
“不,是我的錯。”夏小棠拭去淚水,“大家是因為我和父親才這樣對他。我現在說清楚,希望大家以後不要再誤會他了。”
“那他為什麼不解釋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一定有他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