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劉麗麗於昆侖峽穀結界之旁,這一駐便是月餘。期間,她日日勤修不輟,以峽穀內近乎液化的濃鬱靈氣為薪柴,以玉佩空間與茶苗靈霧為助益,將那練氣七層初期的境界打磨得渾圓無瑕,體內赤金靈力奔騰流轉,已臻至此階段之圓滿,進無可進。
這一日,她盤坐於岩龕之中,心神沉靜如古井無波。外界峽穀,不知何故,靈氣竟比往日又活躍了數分,絲絲縷縷的乳白色靈霧不再是緩緩流淌,而是如同受到了某種無形力場的牽引,自發地向她周身彙聚,形成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靈氣漩渦。漩渦中心,正是劉麗麗那寶相莊嚴的身軀。
她心有所感,知突破之機已悄然降臨。此番不似衝擊七層時那般需要借靈露茶湯之力強行推動,乃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之象。
她屏息凝神,謹守靈台一點清明,《清靈訣》終極關隘在心間流淌而過。無需刻意引導,丹田之內,那早已蓄滿待發的赤金色靈力湖泊,驟然沸騰!
“嘩——!”
仿佛積蓄了萬載的火山,終於找到了宣泄之口!赤金色的靈力不再是溫順的江河,而是化作了咆哮奔騰的熔岩,帶著一股灼熱而磅礴的氣勢,沿著那早已拓寬堅韌至極的經脈,以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速度,轟然運轉!
一個大周天,兩個大周天……靈力運轉之速越來越快,到最後,竟在經脈之中發出了如同海嘯般的轟鳴之聲!她體表那層淡金色的靈光再也無法內斂,轟然爆發,金光衝霄而起,將這幽深的峽穀映照得一片金碧輝煌,連那淡藍色的結界光幕,似乎都在這金光照耀下微微蕩漾。
峽穀內的靈氣漩渦旋轉得愈發急促,更多的靈霧被強行抽取,灌入她的體內,經由功法煉化,成為衝擊瓶頸的生力軍。
那層介於七層初期與中期之間的壁壘,在這等內外交泰、沛然莫禦的洪流衝擊之下,並未支撐太久。
“嗡——!”
一聲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清鳴響起,不似雷霆炸裂,卻更顯道韻天成。
壁壘應聲而破!
刹那間,劉麗麗隻覺渾身一輕,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與通透感傳遍周身。丹田氣海再次擴張,那赤金色的靈力湖泊麵積暴漲,湖心深處,靈力的顏色愈發深邃,近乎暗金,粘稠如漿,蘊含的力量何止倍增!
周身經脈亦隨之再次得到淬煉與拓展,更加堅韌寬闊,足以承載這更為強大的靈力奔流。神識感知範圍雖未大幅擴展,但感知的清晰度與入微程度,卻又上了一個台階,仿佛能“看”到靈氣最本源的粒子流動。
體表衝霄的金光緩緩收斂,重新融入其肌膚血肉之中,但那份凝實與厚重,遠非初期時可比。她緩緩睜開雙眼,眸中赤金神光一閃而逝,目光所及之處,連空氣都似乎微微扭曲。
練氣七層,中期境界,成!
她細細體悟著這番突破帶來的變化,心中一片寧靜喜樂。修行之樂,便在於這不斷超越自我,窺見大道真諦的過程。
待氣息完全平複,境界穩固,她心念一轉,便已回到了玉佩空間之內,欲借此地祥和之氣稍作休整。
空間之中,景象依舊。靈泉泊泊,茶樹枝葉舒展,頂端花苞金光流轉,異香撲鼻。然而,劉麗麗目光掃過泉邊時,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愣。
隻見在那泊泊湧動的靈泉之畔,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個頗為精巧的小窩。
這小窩約莫臉盆大小,以空間內那些蘊含靈氣的柔韌草葉細細編織鋪就,內裡墊著更為柔軟的靈植絨毛,看起來十分舒適。而此刻,那隻通體毛發已顯銀芒、覆著淡淡白霜的野兔,正舒舒服服地蜷縮在這個小窩之中,閉目假寐。
令人驚異的是,以這個小窩為中心,方圓尺許範圍內的靈泉水麵上,竟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晶瑩剔透的冰晶!這冰晶並非死寂的寒冰,而是隱隱有靈光流轉,與泉水中蘊含的靈氣相互交融,散發出絲絲縷縷精純的寒氣。這寒氣與野兔周身彌漫的氣息同出一源,使得這一小片區域,仿佛成了空間內的一個“寒泉之眼”。
野兔蜷縮在自家這“寒冰臥榻”之旁,呼吸均勻,周身那層白霜似乎比前幾日又明顯了些許,銀芒流轉間,與身下草窩、周圍冰晶形成一種和諧而獨特的韻律。它顯然已將此當成了自己的巢穴,並且其與生俱來的冰係特質,在與這靈泉長期相伴中,愈發顯著,甚至開始影響周遭環境!
劉麗麗見狀,心中又是訝異,又是莞爾。這小家夥,倒是會給自己找地方,竟將巢穴築在了靈泉邊上,借泉水中和又滋養它那初生的寒冰之力。看這冰晶凝結的程度,它對自身力量的掌控,似乎也在慢慢提升。
她緩步走近,腳步聲並未刻意放輕。
那野兔耳朵一動,睜開了紅寶石般的眼睛。看到是劉麗麗,它並未像最初那般驚慌逃竄,甚至連警惕的姿態都未曾擺出,隻是微微抬了抬頭,鼻翼輕輕抽動,紅瞳之中一片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慵懶。它似乎早已熟悉並認可了這位“空間之主”的氣息。
劉麗麗心中一動,俯身從旁邊一株低矮的靈植上,摘下一片翠綠欲滴、靈氣盎然的草葉。她微微一笑,將這片靈草葉輕輕扔向了兔窩旁邊。
野兔的目光隨著草葉落下。它遲疑了不到一息,便伸出前爪,將草葉撥拉到麵前,然後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啃食起來。動作自然,毫無戒備,仿佛這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看著它安心進食的模樣,再回想當初它剛入空間時那驚惶躲閃的樣子,劉麗麗心中不由感慨萬千。這小小的生靈,在這方洞天的滋養下,不僅體質發生了異變,開啟了靈智,連心性都與自己建立了如此信任的聯係。
“冰係特質愈發明顯,靈智漸開,又能引動靈泉結冰……你這小家夥,未來的造化,恐怕不止於此。”她輕聲自語,目光掠過那結了一層薄冰的泉麵,又落回那安然啃食草葉的靈兔身上。
此番突破順利,空間內的靈兔亦安穩成長,一切都預示著前路光明。劉麗麗心情舒暢,隻覺道心愈發堅定澄澈。她在那靈泉邊也盤坐下來,並未打擾進食的靈兔,隻是靜靜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祥和,鞏固著新突破的境界,同時也等待著那茶樹花苞最終綻放,以及徹底開啟結界之門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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