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劉麗麗練劍耗損頗巨,丹田靈力幾去半成,手腕經脈亦因靈力反震而隱隱作痛。她心知此非長久之計,需得尋一恢複調和之法。目光流轉,落在那株靈茶樹苗之上,但見其頂端花苞金光流轉,異香撲鼻,周圍靈霧氤氳,生機盎然。
“或可借茶苗靈霧,滋養恢複。”心念一動,她便持劍行至茶樹旁三尺之地,重新擺開架勢。此處靈氣因茶樹之故,更為精純平和,更有那淡青色靈霧繚繞,呼吸之間,便覺心神寧靜,耗損的靈力似也恢複快了幾分。
她凝神靜氣,再次揮動墨鐵木劍,演練那式總覺不甚順暢的“直刺”。劍鋒破空,意圖將靈力凝於一點,然力道掌控仍欠火候,劍尖微顫,靈力將發未發,正是舊疾複萌之兆。
就在此際,異變陡生!
那茶樹頂端,那已膨大至海碗大小、金光璀璨的花苞,仿佛感應到了她劍招中那份凝而不發、尋求突破的意念,竟無風自動,微微震顫起來!苞衣頂端悄然裂開一道細縫,一股遠比平日濃鬱、凝練如乳漿的純白靈霧,如同擁有生命般,驟然噴湧而出!
這靈霧不再漫無目的擴散,而是目標明確,徑直撲向劉麗麗手中那柄黝黑的墨鐵木劍!霧氣翻湧,瞬間將劍身包裹,絲絲縷縷,無孔不入地滲入那墨鐵木質之中。
更令人驚異的是,隨著靈霧的浸潤,那茶樹葉脈之上天然生成、平日裡隱而不顯的金色符文,此刻竟如同被點燃一般,驟然亮起!道道金紋脫離葉片,化作無數細小的金色光流,隨著靈霧一同,烙印般映照在墨鐵木劍的劍身之上!
刹那間,劉麗麗隻覺手中木劍猛地一沉,並非重量增加,而是仿佛被賦予了某種靈性!劍身之上,金光與原本的淡藍靈力光華交織流轉,一股沛然莫禦的、與她丹田內赤金冰藍靈力同源卻又更為古老精純的道韻,自劍柄直透掌心,順臂而上,轟然撞入她的丹田氣海!
“嗡——!”
丹田之內,那赤金與冰藍交織的靈力湖泊驟然沸騰!並非狂暴,而是一種遇到本源、產生共鳴的歡欣雀躍!湖泊上空,那由《清靈訣》功法核心構成的虛影符文,與劍身上映照而來的茶苗金色符文,竟隔空呼應,彼此勾連,演繹出無窮奧妙!
就在這內外交泰、靈韻共鳴的極致狀態之下,劉麗麗識海之中,仿佛有驚雷炸響,又似混沌初開!無數關於運劍、關於靈力運轉、關於冰寒特質應用的意象、感悟,如同決堤江河,洶湧澎湃地湧入她的意識!
她“看”到,自身那融合了霜團寒氣的靈力,如何如同百川歸海,凝於劍刃鋒芒之上,不僅可斬金斷玉,更能於一瞬間釋放極致寒意,凍結萬物生機!她“看”到,劍招運轉之間,靈力隨劍勢流轉,或如寒梅映雪,點點綻放,封困八方;或如冰河倒懸,滔滔不絕,席卷四方!她更“看”到,這以冰禦劍之道,其內核竟與《清靈訣》所追求的“心清神靈,意動氣隨”完美契合!清者,澄澈如冰;靈者,變化如水。以冰之堅執,行水之靈動,正是清靈真意!
往日苦思不得其解的關竅,此刻豁然貫通!那十三式基礎劍招,在她眼中不再是一個個孤立的動作,而是化為了承載這“冰係清靈劍意”的基本筆畫,可隨意組合,衍生無窮變化!
福至心靈,無需思索。她順著腦海中那洶湧的感悟,手腕自然轉動,墨鐵木劍隨之揮出。
不再是生硬的“直刺”,而是一道凝練無比、弧月般的淡藍色劍罡,自劍鋒激射而出!劍罡過處,並非銳利破空之聲,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空間都被凍結的凝滯感,無聲無息地斬在靈泉旁的空地之上。
“嗤——”
一道長約丈許、深約寸許的冰痕,瞬間烙印於地!冰痕邊緣光滑如鏡,寒氣四溢,將周圍的靈苔都凍成了冰雕!
一招使罷,意猶未儘。她身形順勢旋轉,墨鐵木劍隨身橫掃,體內靈力依著那全新領悟的法門運轉,不再刻意追求鋒銳,而是引動周身寒氣。
“嗡!”
劍鋒劃過,竟帶起一圈肉眼可見的、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的冰藍色寒霧屏障!這屏障凝而不散,將她周身三尺之地護得嚴嚴實實,霧氣之中冰晶閃爍,寒意刺骨,顯然具備極強的防禦與遲滯之效!
兩式既出,行雲流水,意與劍合,再無半分滯礙。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與掌控感,湧上劉麗麗心頭。
她收劍而立,周身氣息圓融,眸光湛然,望著手中那柄依舊黝黑、卻因烙印了金色符文與承載了全新劍意而顯得截然不同的木劍,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此法源於《清靈訣》,得茶苗點化,霜團助益,以冰為魂,以清靈為意……便喚作‘清靈劍法’!”她輕聲自語,為這新生於斯的劍法定名。
話音落下,仿佛引動了冥冥中的道則。那包裹劍身的濃白靈霧緩緩散去,茶苗花苞上的金光卻愈發璀璨奪目,仿佛完成了一次重要的授道,心滿意足。頂端那裂開的縫隙,似乎又擴大了一絲,內中孕育的磅礴生機,已呼之欲出。
霜團亦蹦跳而來,冰藍眼眸中滿是欣喜,繞著劉麗麗雀躍不休,傳遞來“恭喜主人”、“劍法厲害”的純粹意念。
劉麗麗撫摸著霜團,又望了望那神異的茶樹花苞,心中充滿了感激與明悟。至此,她終於真正找到了屬於自身的護道之術,前路再添一份堅實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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