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狩的日子轉眼就到。皇家獵場旌旗招展,人喧馬嘶,一派熱鬨景象。宗室子弟、文武百官齊聚,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著皮革、塵土和隱隱興奮的氣息。
蕭沐雲穿著不合身的舊獵裝,混在一群衣著光鮮的宗室子弟中,顯得格外紮眼,也格外容易被忽視。她低眉順眼地跟在隊伍末尾,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裡卻繃著一根弦。通過老槐樹事前傳遞的信息和霜枝偷偷聽來的閒言碎語,她知道七皇子趙昭華絕不會放過這個公開場合搞事的機會。隻是具體會如何發作,尚不清楚。
獵場上熱熱鬨鬨,公子王孫們個個兒意氣風發,恨不得把“我最英武”寫在臉上。在這片孔雀開屏似的景象裡,趙屹就顯得格外紮眼。
他倒是也穿著勁裝騎著馬,可往那一杵,渾身就跟寫了“生人勿近”四個大字似的,周圍的喧嘩到了他身邊自動降溫。彆的將軍是來狩獵顯威風的,他倒好,活像是被拉來兼職當監工的,還是一張“誰都欠我餉銀”的監工臉。
他目光懶洋洋地掃過全場,心裡估計正盤算著這無聊的儀式什麼時候結束。可當視線掠過七皇子那幫人時,他眉梢動了一下。嗯?那圈人的氣運,很活躍,還往外冒著一股子邪門的黑氣兒。趙屹心裡嘖了一聲:看來今天這獵場,獵物可不光是林子裡的那些了。
狩獵隊伍進入圍場,分散開來。蕭沐雲被分配到的區域相對僻靜,這也是她刻意選擇的結果。霜枝跟在她身邊,小臉緊張地東張西望。
“郡主,”霜枝突然扯了扯蕭沐雲的袖子,壓低聲音,帶著哭腔,“那邊馬廄……有匹馬不對勁,我‘聽’到它一直在心裡嚷嚷,說肚子像有火在燒,煩得很,想踢東西……”霜枝與植物溝通的能力,對情緒激烈的動物似乎也能捕捉到一絲模糊的心念。
蕭沐雲心中一凜,順著霜枝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匹頗為神駿的棕馬正不安地刨著蹄子,牽馬的仆役似乎也有些緊張。她瞬間明白了七皇子的算計——製造一場“意外”的驚馬事故,目標很可能就是她這個“傻”郡主。既能讓她當眾出醜甚至受傷,又能試探趙屹的反應,若趙屹出手相救,便能坐實他們之間“有鬼”;若不出手,也能顯得趙屹冷血。
不能硬碰硬。蕭沐雲迅速冷靜下來,腦子飛快轉動。馬匹躁動,多半是被喂了輕微刺激性的藥物。硬要阻止它發狂很難,但可以讓它不願意靠近自己。
“霜枝,快,找找附近有沒有‘臭蒿’那種味道衝的野草。”蕭沐雲低聲吩咐。臭蒿是馬匹不喜的植物,氣味強烈但無害。
霜枝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趕緊貓著腰在草叢裡尋找,很快拔了一把回來,味道確實衝鼻。“郡主,我們是要把自己熏成驅馬符嗎?”她苦著臉,一邊按照蕭沐雲的指示,將草葉揉碎,把汁液塗抹在蕭沐雲的袖口、衣擺,以及她們周圍的一小片地麵上。
就在這時,那名牽馬的仆役果然朝著蕭沐雲的方向走了過來,臉上堆著假笑:“康樂郡主,這匹馬溫順,您要不要試試?”
那匹棕馬越走越近,鼻翼翕動,顯然聞到了臭蒿刺鼻的氣味。它立刻表現出強烈的抗拒,噴著響鼻,蹄子亂蹬,死活不肯再往前一步。仆役使勁拉韁繩,額角冒汗,嘴裡哄著:“乖,過去……”
馬匹的異常躁動引起了不遠處監場侍衛的注意。那仆役見勢不妙,心中一慌,腳下不小心踩到一塊鬆動的石頭,一個踉蹌,袖子裡一個小紙包掉了出來,滾落在地。紙包散開,露出一些可疑的粉末。
“這是什麼?”一名侍衛眼疾手快,上前撿起紙包,厲聲問道。
仆役臉色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這一切,都被遠處高坡上策馬而立的趙屹看在眼裡。他目光銳利,將馬匹的異常抗拒、蕭沐雲主仆略顯古怪的站位恰好避開了馬匹衝撞的最佳路線)、仆役的慌張露餡儘收眼底。他的眉頭微微蹙起。又是這個康樂郡主……每次看似與她無關的意外,最終都會以某種離奇的方式在她身邊化解,並讓意圖不軌者自食其果。這次,還是巧合?
七皇子在不遠處的華蓋下,將這一幕儘收眼底,臉色陰沉。他安排試探蕭沐雲和趙屹關係的計劃,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流產了,還折了個手下。更讓他惱火的是,趙屹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這讓他無法判斷蕭沐雲在趙屹心中的分量。難道這步棋走錯了?
蕭沐雲則是一臉“受驚”地躲在霜枝身後,仿佛被剛才的混亂嚇壞了,心裡卻鬆了口氣。第一關,算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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