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的身影如一道暗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魔宮深處,跪伏在雲緋座下。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主上,對方情緒已趨穩定,逆運噬情蠱的影響似被壓製。屬下查明,那株冰心草……被靖王府那位傻郡主製成了一隻香囊,如今正戴在趙屹身上。”
王座之上,雲緋指尖輕輕敲擊扶手,聞言動作一頓。她抬起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疑竇:“哦?如此巧合?偏是她得了冰心草?偏是她會製成香囊?偏是這香囊能緩解本座的噬情蠱?”一連三問,語氣漸沉。她絕不信世上有這般多的巧合。沉默片刻,她冷聲下令:“去,仔細查查那香囊。若有必要,取些樣本回來。本座要看看,那裡麵究竟藏了什麼玄機。”
消息通過老槐樹模糊的意念傳遞過來時,蕭沐雲正對著幾株草藥出神。她心下凜然,姐姐果然起了疑心。幸好,她早有準備。
她深知那真品香囊事關重大,絕不容有失。那裡麵融入了以冰心草為主藥、輔以其他藥材精心調配出的緩釋解藥,藥性雖慢,卻能持續中和蠱毒,氣息被巧妙掩蓋,極難察覺。趙屹如今貼身戴著,決不能出岔子。
為應對探查,她特意準備了另一隻香囊。外觀與趙屹那隻相似,裡麵卻隻塞了些尋常的寧神草藥,並無特殊。最關鍵的是,她小心翼翼地從中抽出了一絲極細的、屬於她本源力量的紫金色氣運絲,纏繞其中。這氣息與她同源,卻又因凡身滋養而略顯不同。
“凜音,”她在心底溝通,“若有人探查此囊,可能感知到這絲氣息?”
凜音回應:“此氣運絲極其微弱,但其本質非凡,應能被察覺,卻難以追溯具體來源,隻會覺得此物主人氣息特殊。”
蕭沐雲要的就是這效果。若姐姐的人來查,找到這隻假香囊,感知到這絲熟悉又陌生的本源氣息,很大可能會誤以為是她這“傻郡主”體質特殊,無意中散逸的微弱氣運恰好安撫了趙屹。這比發現精心調配的解藥要安全得多,更符合她“傻人有傻福”的偽裝。
是夜,赤練再次潛入靖王府那間小屋。她動作輕盈,避開守夜的霜枝,精準地摸向床榻枕邊。果然,一隻針腳略顯稚拙的香囊就放在那裡。她指尖凝聚一絲魔氣,小心地刺入香囊,攝取了一點內部藥草的粉末樣本。就在魔氣觸及內裡時,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難以言喻的尊貴與純淨氣息的紫金色流光一閃而逝,順著魔氣反饋回來。
赤練渾身猛地一僵,迅速收回手,眼中滿是驚疑不定。這氣息……縹緲玄妙,與她侍奉的主上雲緋的力量本源竟有幾分相似,卻又截然不同,更顯堂皇正大。這傻郡主身上果然有古怪!竟身懷如此特殊的本源氣息?她不敢久留,取了樣本,立刻遁走。
魔宮中,雲緋指尖縈繞著一縷幽暗的魔氣,仔細探查著赤練帶回的樣本。那絲附著在草藥粉末上的紫金氣運雖然極其微弱,幾乎風中殘燭,但其本質卻精純無比,帶著一種她既熟悉又厭惡的、源自鴻蒙初開的至高道韻——這絕對是她那好妹妹雲芷的本源氣息,做不得假!
她沉吟片刻,指尖魔氣散去,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徹骨寒意的了然:“原來如此……本座就說為何屢屢受挫,算計總差上一線。竟有一絲那賤婢潰散的本源力量,僥幸未泯,遺落凡間,還陰差陽錯地附在了這具癡傻的凡胎身上!”
她自認為想通了所有關節,心中疑慮頓消,反而升起一種將萬物視為棋子的、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嗬,怪不得能誤打誤撞,以這絲微弱本源自發散逸的氣息,溫養安撫了噬情蠱引發的躁動……倒省了本座一番手腳。”
她輕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種仿佛打量一件有用器物的漠然,吩咐赤練:“不必再耗費心力去取那香囊了。既然這傻子體質特殊,能容納並溫養這點寶貝本源,便讓她好好養著。這凡間濁氣雖盛,卻恰是滋養這類無主本源的‘沃土’。待這點本源被她養得再壯大些許,待本座徹底掃清障礙,再連這‘溫床’帶裡麵的‘種子’,一並連根拔起,收回便是。”在她眼中,蕭沐雲那具凡人的身軀,已然成了一個暫時存放並培育她所需之物的“容器”和“苗圃”
小院內,通過凜音模糊感知到赤練離去和雲緋的反應,蕭沐雲緩緩鬆了口氣。計劃第一步,成了。姐姐的驕傲和多疑,反而成了最好的掩護。
翌日,趙屹過來例行“巡查”時,臉色比平日更冷硬幾分。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屋內陳設,最後定格在雲芷枕邊那隻新出現的、與他懷中這隻幾乎一模一樣的香囊上。他眉頭立刻鎖緊,盯著那香囊看了好幾息,才狀似無意地抬手指了指,聲音繃著:“…那個…又是何物?”
蕭沐雲正低頭擺弄藥材,聞聲抬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裡咯噔一下。她臉上迅速堆起懵懂的笑,語氣輕快:“那個呀?做著玩的!你看,是不是和將軍那個很像?我照著樣子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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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屹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臉上,又掃回那香囊,沉默了片刻,忽然悶聲問,語氣裡帶著類似孩童被忽視的計較:“…既做了新的…我的呢?”
蕭沐雲被他這直白的追問弄得一愣,眨了眨眼,才試探著說:“…將軍那個…是頭一個做的,針腳粗些…不如這個新做的好看精巧…要不…我給將軍換上這個新的?”
“不必。”趙屹拒絕得又快又硬,手下意識地抬起,緊緊按在了自己胸前衣襟內,那裡貼身藏著那個“醜”香囊。他像是怕她真動手來搶,語氣帶著點固執:“…這個就很好。”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聲音低了些:“…舊的,用慣了。”
說完,他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也不再看那新香囊,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背影透著股說不出的僵硬。
蕭沐雲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她低頭看了看枕邊那個作為誘餌的假香囊,又回想他剛才護食般的動作,心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嘀咕:“這醋吃的……沒頭沒腦的。連個香囊的替身都容不下?這將軍的心眼兒,莫非比針鼻兒還小?”
危機暫解,但蕭沐雲心知肚明,姐姐已將她的凡身視為所有物,未來必會前來奪取。而趙屹體內的蠱毒未除,他對她的占有欲和保護欲,在蠱毒和真情交織下,日益熾烈。平靜的水麵下,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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