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握著淬體液的玻璃瓶,指尖能感受到液體在瓶內輕輕晃動的涼意。他靠在古樹粗糙的樹乾上,劇烈的喘息漸漸平複,肩膀上被鐵甲熊擦過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四周的環境上——魔獸森林的邊緣從不是安全之地,剛才鐵甲熊的嚎叫或許已經吸引了其他魔獸,必須儘快找到一個隱蔽的修煉點。
他提起鐵劍,劍身在斑駁的陽光下發著微弱的金屬光澤,這是他目前唯一的近戰武器。順著古樹的陰影,淩風貓著腰向前挪動,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腐葉上,儘量不發出聲響。空氣中除了腐葉的黴味,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那是魔獸身上特有的氣味,像是在提醒他危險從未遠離。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地勢漸漸升高,出現了一片裸露的岩石區。岩石縫隙間長著幾叢帶刺的灌木,淩風眼睛一亮——這種地形視野開闊,又有岩石遮擋,很適合作為臨時修煉點。他加快腳步走過去,手指撫過冰冷的岩石表麵,突然發現一塊巨大的岩石背後有個半人高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和灌木遮掩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就是這裡了。”淩風心中一喜,先撿起一塊石子扔進山洞,靜靜聽了片刻,洞內沒有傳來任何動靜,隻有風吹過洞口的嗚咽聲。他又抽出鐵劍,小心翼翼地撥開藤蔓,彎腰走進山洞。山洞不大,約莫十平米左右,地麵相對平整,角落裡堆著一些乾枯的雜草,像是之前有小型魔獸棲息過,但此刻早已不見蹤影。
淩風走到山洞深處,背靠著冰冷的岩壁坐下,先將鐵劍放在手邊,又把空間戒裡的淬體液取出來放在腿上。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嘗試著回憶《太玄感應篇》的內容——之前神魂動蕩時隻能模糊感知,此刻心神安定,功法的字句終於清晰地浮現在意識裡。
“天地靈氣,無處不在,聚於丹田,散於經脈……引氣之法,在於凝神靜氣,以意禦氣,使靈氣順任督二脈流轉,初成氣旋,即為煉氣……”
淩風按照功法所述,緩緩放鬆身體,將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他嘗試著用意念去感知空氣中的元素粒子——那些在西方凡界被稱為“魔法元素”的能量,在《太玄感應篇》的認知裡,便是與東方修真界同源的“天地靈氣”。起初,他隻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涼意遊走在皮膚表麵,像是細小的蟲子在爬,無論怎麼引導,都無法讓這些靈氣進入體內。
“是我太急躁了嗎?”淩風睜開眼,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他想起第一章時危機時刻能勉強引動靈氣,可此刻心神安定,反而不得其法。目光落在腿上的淬體液上,他突然想起功法裡提過的“輔材助修”——對於剛接觸修真的凡人來說,淬體液這類低階輔助藥劑,能極大降低引氣入體的難度。
淩風擰開淬體液的瓶蓋,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瓶內的淡藍色液體泛著細碎的光點。他倒出少許液體,塗抹在手腕、脖頸等經脈密集的部位,然後重新閉上眼睛,再次嘗試引氣。
這一次,變化立竿見影。淬體液接觸皮膚後,迅速化作一股溫熱的氣流,順著毛孔滲入體內。原本零散的天地靈氣像是被這股氣流吸引,紛紛朝著他的身體聚攏過來。淩風心中一喜,連忙按照功法指引,用意念引導著這些靈氣向丹田位置彙聚。
靈氣在經脈中流動的感覺很奇妙,像是一股溫暖的小溪,所過之處,之前因重塑肉身留下的酸痛感漸漸消失。但過程並非一帆風順,當靈氣流經肩膀的傷口時,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傳來,讓他的意識險些潰散。
“忍住!”淩風咬牙堅持,強行穩定心神,放緩靈氣流動的速度,一點點繞過受傷的經脈。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縷靈氣成功彙入丹田時,他突然感覺到小腹處傳來一陣溫熱的墜脹感,緊接著,更多的靈氣像是找到了歸宿,源源不斷地湧入丹田,漸漸凝聚成一個微弱的氣旋。
“這就是……煉氣期初期?”淩風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原本酸痛的肌肉變得充滿力量,聽力和視力也敏銳了許多,能清楚聽到洞外十米處落葉的聲音,甚至能看到岩石縫隙裡藏著的小蟲子。按照境界對標,他現在的實力,已經相當於西方凡界的1級見習魔法士或見習劍士,能夠初步引動天地靈氣元素粒子,肉身也完成了初步強化。
突破帶來的喜悅還沒褪去,一陣強烈的饑餓感突然襲來,讓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重塑肉身和引氣入體消耗了大量能量,他從地球穿越過來後還沒吃過任何東西。淩風看了看洞外,此時夕陽已經西斜,森林裡的光線漸漸變暗,夜間的魔獸會更加活躍,必須在天黑前找到食物。
他拿起鐵劍,將淬體液放回空間戒,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此時的他,感官比之前敏銳數倍,很快便在岩石區附近發現了一串新鮮的腳印——腳印呈梅花狀,約有巴掌大小,邊緣帶著細小的爪痕,正是《太玄感應篇》附帶的魔獸圖鑒裡記載的2級魔兔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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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兔,2級魔獸,速度快,擅長跳躍,牙齒鋒利,以森林裡的靈草為食,肉質鮮美,皮毛和獠牙可以售賣,是新手冒險者常獵殺的目標。”淩風回憶著魔兔的信息,心中有了計較。魔兔雖然是2級魔獸,比他現在的煉氣期初期1級)高一個小境界,但速度是其主要優勢,隻要能預判它的動作,用鐵劍和引氣術配合,未必沒有勝算。
他順著腳印的方向追蹤,很快便在一片長滿靈草的斜坡上發現了目標——那是一隻通體灰色的兔子,比普通兔子大了一圈,耳朵尖上帶著黑色的絨毛,正低著頭啃食靈草,兩顆長長的門牙閃爍著寒光。
淩風屏住呼吸,緩緩繞到魔兔的側後方,將體內剛凝聚的靈氣悄悄引向右手——這是他從《太玄感應篇》裡學到的基礎應用“引氣術”,能將丹田內的靈氣附著在身體部位或武器上,提升攻擊力或速度。
靈氣附著在鐵劍上,劍身微微泛起一層淡白色的光暈。淩風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鐵劍朝著魔兔的後背刺去。魔兔的反應極快,聽到動靜的瞬間,猛地轉身,後腿發力,朝著側麵跳躍,躲開了這一擊。
“好快的速度!”淩風心中一驚,沒想到魔兔的反應會這麼快。魔兔躲開攻擊後,並沒有逃跑,反而轉過身,一雙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淩風,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像是在示威。
不等淩風再次攻擊,魔兔突然猛地朝著他的小腿撲來,兩顆鋒利的門牙朝著他的腳踝咬去。淩風連忙向後退步,同時揮動鐵劍,朝著魔兔的頭部砍去。魔兔見狀,再次跳躍躲閃,靈活地繞到淩風的身後,對著他的衣角咬了一口,將布料撕下一塊。
幾次攻擊都被躲開,淩風漸漸冷靜下來。他意識到,硬拚速度自己不是魔兔的對手,必須利用環境和靈氣的優勢。他目光掃過四周,看到斜坡下方有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心中有了主意。
淩風故意放慢腳步,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朝著灌木叢的方向退去。魔兔果然上當,以為他是強弩之末,猛地加速,朝著他的後背撲來。就在魔兔即將撲到他身上的瞬間,淩風突然轉身,將體內的靈氣全部引向雙腿,猛地向側麵跳躍,同時揮動鐵劍,朝著魔兔的腹部刺去。
魔兔收勢不及,正好撞向鐵劍。“噗嗤”一聲,鐵劍刺穿了魔兔的腹部,鮮血瞬間染紅了劍身。魔兔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四肢胡亂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淩風喘著粗氣,拔出鐵劍,看著地上的魔兔屍體,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是他穿越到西方凡界後第一次正式斬殺魔獸,雖然過程有些驚險,但也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更清晰的認知——煉氣期初期的實力,對付2級魔獸需要借助戰術,若是遇到更強的魔獸,恐怕會更加危險。
他拿出空間戒,集中意念,將魔兔的屍體收了進去——空間戒的儲物功能很方便,不需要手動搬運。隨後,他又在附近搜索了一番,找到了魔兔剛才啃食的靈草——這種靈草名為“青紋草”,是低階煉藥的輔料,雖然不值錢,但也能賣些銅幣。他將青紋草連根挖起,也收進了空間戒。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森林裡傳來陣陣魔獸的嘶吼聲,比白天更加密集,甚至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狼嚎——那是風狼的聲音,根據圖鑒記載,風狼通常群體活動,最低也是2級魔獸,非常危險。
淩風不敢久留,連忙返回山洞。他點燃了山洞角落裡的乾枯雜草,升起一小堆火,既能取暖,又能驅散小型魔獸。火光照亮了山洞,他從空間戒裡取出魔兔的屍體,用鐵劍剝皮、去內臟,清洗乾淨後,串在一根樹枝上,放在火上烤。
很快,烤肉的香味彌漫在山洞裡。淩風咬了一口烤兔肉,肉質鮮嫩,比他在地球吃過的任何兔肉都要美味。他狼吞虎咽地吃著,很快便將半隻魔兔吃進肚子裡,饑餓感終於得到緩解。
吃飽後,淩風靠在岩壁上,整理著今天的收獲:2級魔兔的皮毛一張、獠牙兩顆、青紋草十株,還有從魔兔巢穴裡找到的100銅幣——這是魔兔不知從哪個倒黴的冒險者身上搶來的,此刻成了他的第一筆“財富”。
他摩挲著空間戒裡的100銅幣,心中有了新的規劃。現在他雖然突破到了煉氣期初期,但丹田內的靈氣還很微弱,想要繼續提升實力,需要更多的靈氣和修煉資源。山洞附近的靈氣濃度較低,而且周圍已經出現了風狼的蹤跡,繼續留在這裡不安全。他必須儘快深入魔獸森林,尋找靈氣更濃鬱的地方,同時獵殺更多的魔獸,獲取修煉資源和錢財。
淩風看了一眼洞外漆黑的森林,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將剩下的烤兔肉收進空間戒,作為明天的食物,然後熄滅了火堆,靠在岩壁上閉目養神。雖然身體很疲憊,但他的意識卻很清醒——在這個弱肉強食的西方凡界,隻有不斷提升實力,才能活下去,才能實現玄穹仙庭賦予他的使命,在這片土地上傳播東方修真的信仰。
夜色漸深,森林裡的魔獸嘶吼聲漸漸平息,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和風吹樹葉的聲音。淩風緩緩運轉《太玄感應篇》,丹田內的靈氣緩緩流轉,滋養著身體的同時,也在為明天的旅程積蓄力量。他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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