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虞有一個舍友家裡養貓,總是聽她吐槽家裡的貓主子平常睡懶覺不喜歡動彈,隻會在人乾活的時候興致勃勃地趴在一邊圍觀。
在她看來現在付喪神的行為和那隻金漸層沒有任何區彆。
祝虞洗了個手,隨口道:“你要是沒有事情做,就再幫你弟去練級。”
髭切眼中顯露出真誠的困惑:“嗯?不是說已經答應家主讓雜草丸種一年的地了?”
“……”祝虞抬手比了個大大的“X”,“賣弟(地)求榮不可取。”
話是如此,祝虞還是給他找了點事情做。
看著遊戲裡一身優雅氣質的付喪神現在穿著樸素無華的短袖短褲乖乖掃地的樣子,祝虞在心中默默點頭。
幸虧在本丸顯形的不是某振素以動手能力令人抓狂的刀劍,髭切的性格雖然偶爾會讓祝虞有些招架不住,但對她下達的命令還是會好好完成的。
甚至即便膝丸不在身邊,隻有他一個人在他也能照顧好自己,非常有力地向祝虞證明了遊戲裡的脫線不著調完全就是在逗小孩玩。
可憐的弟弟丸,被吃得死死的呢。
祝虞不無憐惜地想。
下午沒什麼要事需要處理,祝虞便準備學一會兒日語。
搜索網課、打開教材,開始學習。
好在現在的祝虞不是前幾年上大一大二擺爛摸魚的祝虞,她之前也一直在準備考研,學習能力正處於大學四年的巔峰期。
她學著學著就沉浸進去,仿佛進入了某種心流狀態,中間遊魂一樣去了一趟衛生間、把深色衣服放進洗衣機、燒了一壺熱水。
回來後繼續學習,直到敲門聲將她喚醒。
是隻探頭進來的淺金發色付喪神。
“唔,濯丸一直在‘嘀嘀嘀’地叫哦。”髭切說。
濯丸……什麼濯丸?
祝虞被各種日語充斥的大腦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剛剛在說什麼。
“沒事,隻是它工作完成了,一會兒把衣服晾起來就好。”她淡定說道,“湯沸丸如果在‘嗶嗶’叫,記得把它關上——你還記得怎麼關上吧?”
髭切興致勃勃:“噢噢,就是點一下亮亮的圓形!”
祝虞“嗯嗯”應著:“沒錯沒錯。”
“濯丸”是洗衣機,“湯沸丸”是熱水壺。
前幾天祝虞就發現了,髭切好像給家裡的每一件他不認識的東西都起了個名字,並且偶爾會興致勃勃地和它們說話。
她確定他知道這些家電到底叫什麼,但是他就是喜歡混著叫,久而久之她也就不管了,反正他會用就行。
處理完洗衣機的事情祝虞又重新投入學習的懷抱,隻是這一次沒等髭切打擾,她自己就先被饑腸轆轆的感覺牽扯了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久坐後需要稍微運動一下,秉持最樸素的健康觀,祝虞決定今天晚上這頓飯出去吃,再順路散步消食回來。
下午七點鐘的小區來來往往有許多剛剛下班的社畜,但穿過小區公園時,最多的還是活力四射的小孩以及帶小孩的家長。
祝虞路過時往健身器材的方向瞥了幾眼,轉頭和跟在身邊的髭切感歎現在的小孩真有精力。
而髭切盯著她仔細思索片刻:“嗯……”
祝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惱怒:“我沒在說我!”
年紀大了不起啊,我覺得和我相比你才更像小孩啊。
髭切笑眯眯地點頭,不知道是信了沒信。
就在祝虞擼起袖子準備和他好好辯論一番現代世界的“小孩”到底是怎麼定義時,一道黑影忽然從旁邊竄了過來。
前一秒還在打著哈哈意圖蒙混過關的付喪神眼睛眨也不眨,抬手就將身側的祝虞護到身後。
他眼中的笑意沒有褪去,卻帶上了幾分冰冷銳意,像是出鞘的刀鋒。
這道逼人的氣勢硬生生讓衝來的人影頓在原地。
祝虞:“?”
她根本沒意識發生了什麼,隻覺得一陣風掃過,然後視線就被付喪神寬闊的後背擋住了。
她扒著身前付喪神的胳膊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生被髭切嚇住了,表情肉眼可見的尷尬。
祝虞拍拍付喪神緊繃的胳膊示意沒有危險,想了想又用不甚熟練的日語說了句“彆擔心”,這才感受到手下的肌肉稍微鬆懈一些。
她對攔住他們兩人的男生道:“有什麼事嗎?”
男生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還在笑眯眯盯著他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心中下定了什麼決心,最後鼓起勇氣超大聲說:“我看兩位骨骼清奇、天賦異稟,有沒有興趣——”
“——去做審神者?”祝虞大腦空白,本能接話。
兩雙眼睛同時看過來。
祝虞:“……”
祝虞:“對不起有點條件反射,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