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練知道髭切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有些事情也不必說出來,總之就是他用一種憐愛(?)的目光注視著付喪神,跟他又去另一邊對練去了,留下坐在凳子上生無可戀的祝虞。
值得一提的是髭切本來還想對祝虞說些什麼,但心中燃起熊熊鬥誌的張教練手勁大到驚人,他沒辦法用不傷害他的辦法掙脫,隻好順從地被拉走了。
趁著休息時間來各個訓練室轉場的助教小姐姐走進來,發現抱著背包一臉超脫世俗的祝虞。
她例行公事地微笑詢問:“祝女士,您覺得體驗課怎麼樣?”
祝虞幽幽吐魂:“我覺得劇本挺有意思的。”
助教小姐保持微笑:“?”
嗯?你們上的不是劍術課嗎?
漫長的兩小時體驗課結束,在詢問髭切感受,得到一句“教練是個好人哦”的回答後,祝虞還是續報了課程——走的是張教練大手一揮給出的內部打折價。
這個初見外表彪悍而沉默寡言的東北男人站在武館的門口,一手拍著髭切的肩膀,一手在祝虞的手機上存下了自己的電話。
“祝小姐,”他警惕地說,“如果有不懷好意的人來糾纏你們,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絕不讓他們欺負了你和髭切兄弟。”
祝虞已經大腦宕機想不出這又是什麼劇本了。
她有氣無力地吐槽:“謝謝教練的好意……但是,我應該要先報警吧……”
“嗐,警察趕來還要時間。我也住在附近小區,有事儘管打電話,咱們是朋友,髭切兄弟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不要不好意思!”
張教練如此說道,背手離開時姿態瀟灑帥氣。
祝虞:“……”
她站樁一樣站在武館半天沒動,直到髭切戳了一下她的胳膊。
祝虞轉頭,張口就來:“怎麼了?讓我現在帶你殺回日本解救被囚禁的弟弟奪回一切嗎?”
髭切:“?”
祝虞:“……”
她雙手合十:“私密馬賽,你要說什麼?”
髭切歪了下頭,示意她去看旁邊:“那是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一群小孩帶著家長圍著一個移動擺攤車,很是熱鬨的樣子。
祝虞踮起腳看了幾眼,發現這是一個賣糖葫蘆的商販。
這附近有很多興趣班補課班,小孩出沒多的地方這些甜食攤自然也不少見。除了賣糖葫蘆的商販外,祝虞還看到旁邊有幾個賣鮮榨橙汁小蛋糕的攤位。
看都看到了,想到付喪神大概也沒吃過冰糖葫蘆,祝虞乾脆也就一人買了一串回來,遞給付喪神:“大少爺,請用。”
髭切問她這是什麼,她說:“這叫冰糖葫蘆,你可以把它理解成蘋果糖,都是在水果外麵裹上一層糖。”
髭切嘗試地咬了一口,嚼嚼嚼。
祝虞拿著冰糖葫蘆的木棍,觀察著他的表情:“酸嗎?”
其實她這句話問得很沒有必要,反正都要自己親自來吃。但她和朋友一起出門如果買了同樣的食物,無論是她還是朋友都會先順口問一句口感如何,得到朋友評價有了心理準備後才會動口。
髭切沉思:“甜甜的。”
祝虞放下心來,張嘴咬下半個冰糖葫蘆。
嚼嚼嚼——
祝虞:“……”
她慢慢停下了咀嚼的嘴巴。
這回是髭切看著她,然後帶著笑容客觀評價道:“家主被冰糖葫蘆咬了一口嗎?”
被山楂酸得眉頭打結的祝虞捂著嘴巴,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你故意騙我?”
髭切無辜:“的確和蘋果糖一樣甜呀。”
祝虞不是很相信他的話,她懷疑這振白切黑的刀在報昨天晚上騙他吃辣的仇。
髭切微微眯了眯眼眸,證明般地又低頭咬了一口。這次他咀嚼很慢,祝虞觀察也更加仔細,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的表情波動。
看著看著她又開始懷疑自己,難道真的是隻有我的這串冰糖葫蘆最酸?
髭切看著她狐疑的表情,想了想,忽然用空餘的一隻手攥住了祝虞拿著冰糖葫蘆的右手手腕。
忽然無法動彈的祝虞:“?”
她眼睜睜看著麵前的付喪神低下頭,飛速地從她手中叼走吃剩一半的山楂。
這一連串動作發生得迅速又輕巧,隻依稀辨得尖銳虎牙咬在半截殷紅果肉上,齒痕微微下陷,而唇瓣分毫沒有觸碰到剩下的山楂。
他敏捷得像是隻抓了魚轉身就跑的貓。
祝虞看呆了。
反應過來後:“這是我的山楂!”
髭切將自己的那一串遞過來,親身對比後給出結論:“隻要嘗一下就知道酸不酸啦——家主的這個有一點酸。”
祝虞看著麵前的冰糖葫蘆。
如果是荀芝對她這麼說,她還真就不信邪地去咬一口嘗試一下了。但說這話的是髭切,雖然是付喪神,但他是個男的。
祝虞乾巴巴說:“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髭切:“嗯?不是要嘗一下我的酸不酸嗎?”
祝虞惱怒:“不嘗了!”
髭切隻好遺憾收回冰糖葫蘆。
於是直到兩人回了家,祝虞也不知道付喪神吃的第一口山楂到底是酸還是不酸。
不僅如此,她還倒賠了半串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