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符和清潔符畫得熟了，淩霄便開始覺得手癢。那些基礎符籙雖然實用，但總缺了點意思——既不能退敵，也不能防身，遇上危險照樣抓瞎。
這日整理符籙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飄向通天籙傳承中記載的“小火球符”。這名字樸實無華，效果卻讓他心馳神往：激發後可生成拳頭大的火球，灼燒敵人。
拳頭大的火球啊！他光是想象那場景就心頭火熱。若是練成了，豈不是有了遠程攻擊的手段？再遇上什麼豺狼虎豹，也不用隻靠金光咒硬扛了。
說練就練。他鋪開符紙，研好朱砂，提筆就要開畫。可筆尖將將觸及紙麵，又遲疑地頓住了。
小火球符的結構遠比靜心符複雜百倍。朱砂走勢蜿蜒曲折，如同火焰跳動；注靈時機更是精妙，早一刻則散，晚一刻則滯。他光是回想符文結構，就覺得頭暈眼花。
“不管了，試試再說！”他心一橫，落筆畫下第一筆。
結果比預想的還糟。才畫到三分之一，筆尖真氣稍有不穩，整張符紙“噗”地自燃，瞬間燒成灰燼，連點渣都沒剩下。
他不信邪，又試第二次。這次更慘，才起筆就錯了走勢，符紙再次化作飛灰。
接連失敗了七八次，不是筆畫錯誤就是真氣失控。最好的一次畫到大半，眼看就要成了，收筆時手抖了一下，前功儘棄。
望著滿地灰燼，淩霄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看花容易繡花難”。那些小說裡隨手扔符籙的主角，怕不是個個都是符道天才？
但他偏偏是個倔脾氣，越挫越勇。接下來的日子，他除了必要的修煉，所有時間都泡在畫符上。廢掉的符紙堆了厚厚一摞，朱砂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漸漸地，他摸出些門道來。畫火球符時呼吸要穩，不能有絲毫波動；筆尖離紙三寸，以意領氣；最關鍵的是注靈時機，必須在符文成型的瞬間將真氣灌入，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
這日午後，天氣晴好。他狀態格外順暢，一連畫成三張靜心符，手感正熱。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他再次鋪開符紙，深吸一口氣。
筆走龍蛇，朱砂在符紙上蜿蜒流淌。他全神貫注，每一個轉折都恰到好處，每一筆勾勒都圓融自如。真氣隨著筆尖自然流轉，不多不少，不快不慢。
當最後一筆落下，整張符籙驟然亮起赤光，隨即隱沒。符紙上的朱砂符文鮮豔欲滴，隱隱有熱浪撲麵。
成了！淩霄心中一喜，正要細看，忽覺一陣頭暈目眩，丹田空空如也——就這麼一張符，居然耗去了他大半真氣！
他連忙打坐調息，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再看那張小火球符，越看越是喜愛。符文靈動如火，拿在手中都能感到淡淡溫熱。
這麼寶貴的符籙，可不能隨便試了。他小心翼翼地將符籙收好，繼續打坐恢複。直到夜幕降臨，真氣恢複得差不多了，才鄭重其事地來到院中。
月色如水，院中寂靜。他選了個空曠處，將小火球符夾在指間，心中默念口訣，真氣微吐。
“噗”的一聲輕響，符紙無風自燃，化作一團拳頭大小的赤色火球，懸浮在半空中，散發出灼熱氣息。
成了！真的成了！淩霄又驚又喜，試著用意念引導火球。那火球應心而動，忽左忽右，靈活異常。
他心念一動，火球嗖地射向遠處堆放的一捆乾柴。隻聽“轟”的一聲輕響，乾柴應聲點燃，火苗躥起老高。
“妙啊！”他撫掌讚歎，連忙打水滅火——可彆把道觀點著了。
火勢很快撲滅，隻留下一地灰燼。淩霄站在餘燼旁，心中激動難平。雖然威力有限，但這意味著他真正擁有了攻擊手段！
喜悅過後是無儘的疲憊。就這麼一下，又耗去他大半真氣，比連續運轉十個周天還累。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中，倒頭就睡。
這一夜他睡得很沉，夢中儘是火光衝天。第二天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酸痛，丹田空空如也，連金光咒都運轉不靈。
他這才真切體會到，修為才是根本。符籙再好，沒有足夠的真氣支撐，也是白搭。
接下來的日子，他調整了修煉計劃。每天隻畫一兩張火球符，其餘時間都用來打坐煉氣。真氣耗儘了就修煉，恢複了再畫符，如此循環。
進展雖然緩慢，卻穩步提升。火球符的成功率從十不成一，慢慢提高到三五成就能成功一張。真氣的恢複速度也越來越快，往往打坐一兩個時辰就能補滿消耗。
最讓他驚喜的是，這種耗儘再恢複的過程，似乎對修煉大有裨益。每次恢複後，真氣都比之前更加凝練，運轉更加自如。
一個月後，他已經能連續畫出三張火球符而不力竭。雖然威力依舊有限，但至少不再是一次性手段了。
這日黃昏，他站在院中，看著指尖跳躍的火球，忽然心生感慨：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到如今掌握超凡力量的修士，這條路走得艱難，卻值得。
夜色漸濃，火球的光芒映亮少年帶笑的臉龐。前方道路漫長，但他已經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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