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夜襲的痕跡還未收拾乾淨,天色就先變了臉。
清晨還晴空萬裡,過了晌午,烏雲便從遠山後頭漫上來,黑壓壓地堆滿了天。風也跟著起了勢頭,卷著枯枝敗葉,在道觀院裡打著旋兒。
淩霄正忙著修補被狼群撞壞的大門。那門板徹底散了架,他隻得拆東牆補西牆,從偏殿卸下幾塊舊木板勉強釘上。活兒乾到一半,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劈裡啪啦,又急又密。
他慌忙把工具一扔,衝回殿內。剛喘口氣,就聽見一聲。
抬頭一看,房頂漏了。雨水正從瓦縫間滲進來,不偏不倚滴在供桌上,濺濕了攤開的《道德經真解》。
壞了!他心頭一緊,手忙腳亂地去搶救經書。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濕不得!
剛把經書挪到乾燥處,又是幾聲。環顧四周,竟有四五處同時在漏雨!雨水順著梁柱淌下,在地上彙成小小水窪。偏殿更是慘不忍睹,雨水如注,簡直像開了水簾洞。
他一時手足無措。這道觀年久失修,瓦碎椽朽,平日尚且勉強遮風擋雨,遇上這般急雨,立刻原形畢露。
情急之下,他忽然靈光一閃:既然金光咒能護身,能不能也用來擋雨?
說試就試。他跑到漏得最厲害的一處,抬手掐訣。淡金光華應念而生,卻不是籠罩周身,而是隨著他的意念,在屋頂漏處下方撐開一麵無形屏障。
雨水滴落在金光上,竟真被阻了一阻!但很快又順著光幕邊緣滑落,反而濺得更開。他急忙調整,將金光鋪展開來,如同一把無形大傘。
這下好了不少,雨水被儘數擋在外頭。但他很快發現新問題:維持這麼大範圍的金光,真氣消耗極快!不過片刻功夫,丹田就空了一半。
偏在這時,另一處又漏得急了。他分身乏術,急得滿頭是汗。眼看積水越來越深,他咬咬牙,索性將金光一分為二,同時護住兩處漏雨點。
這下真氣更是如開閘放水般傾瀉而出。他隻覺得頭暈眼花,腿腳發軟,全靠一股勁兒硬撐著。
雨勢漸小,已是半個時辰後。淩霄癱坐在地,渾身濕透,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丹田空空如也,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望著滿地狼藉,他苦笑搖頭。金光咒雖妙,到底不是萬能。治標不治本,還得想個長久之計。
次日天晴,他第一件事就是上房查探。這一看更是頭疼:瓦片碎了大半,椽子朽爛,好幾個地方隻剩薄薄一層草泥,難怪漏成這樣。
維修可是個大工程。他既無經驗,又無工具,隻能硬著頭皮摸索。
先是和泥。取土、篩沙、加水,比例全憑感覺,和出來的泥不是太稀就是太乾。好不容易調勻了,往屋頂一抹,滴滴答答往下掉,糊了他滿頭滿臉。
然後是換瓦。偏殿倒是堆著些舊瓦,但大多殘缺不全。他挑挑揀揀,湊合著用。上房揭瓦更是險象環生,有次腳下一滑,差點從房頂滾下來,幸虧及時抓住橫梁。
如此忙活了三五日,才算勉強補好漏雨最厲害的幾處。手藝自然粗糙得很,新補的屋頂斑斑駁駁,像打了無數補丁。但至少再下雨時,殿內能保持大半乾燥。
經過這番折騰,他倒對真氣的運用有了新體會。那日擋雨時情急之下將金光外放,雖然消耗巨大,卻讓他窺見真氣運用的更多可能。
之後幾日,他時有練習。不再局限於護體金光,而是嘗試將真氣外放成形。起初隻能化出薄薄一層氣幕,連片樹葉都托不住。漸漸地,能凝成尺許見方的氣盾,雖不能持久,卻已初具雛形。
這日傍晚,他又坐在門檻上發呆。夕陽將道觀的影子拉得老長,新補的屋頂在餘暉下顯得格外紮眼。
經過狼襲和雨漏,這道觀越發破敗了。大門歪斜,屋頂補丁摞補丁,院牆塌了半截。但不知為何,他反而覺得親切起來。
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親手修補打理。雖然簡陋,卻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立足之地。
夜色漸濃,星河璀璨。他忽然想起現代都市的霓虹燈火,那時總覺得星光黯淡。如今在這深山破觀,反倒能看見如此絢爛的星空。
或許這就是機緣吧。他輕聲自語,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油燈如豆,映亮少年專注的麵容。今夜他不再修煉,而是就著燈光,細細翻閱《道德經真解》。
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
他輕聲誦讀,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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