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凜冽,帶著突破後的清爽氣息灌入肺腑。淩霄步履輕快,雖未施展什麼神通,身形卻自然而然地與山川地勢契合,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節拍上,速度遠比尋常趕路快上許多,偏偏又不顯絲毫急促。
幾日間,他已穿過重重山巒,正式踏入了大宋地界。官道逐漸變得熟悉,空氣中似乎也多了幾分江南水汽的溫潤。心境突破帶來的愉悅尚未完全沉澱,一種修道者特有的、對周遭環境細微變化的敏銳感知,卻讓他於一片秋日靜謐中,捕捉到了一絲極不協調的銳利寒意。
那並非自然之風,而是凝練到極致、被刻意壓抑的殺氣。如同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冰冷,耐心,致命。
他腳步未停,神色依舊淡然,甚至唇角還噙著一絲方才觀山覽水留下的愜意弧度。但靈台已然清明如鏡,神識如水銀瀉地般無聲鋪開,瞬間將方圓數百丈的範圍籠罩其中。
來了。
念頭剛起,異變陡生!
道路兩側的枯黃草叢、茂密林冠、甚至幾塊看似尋常的巨石之後,數十道如同鬼魅般的青色身影毫無征兆地暴射而出!
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迅捷如電,落地無聲,瞬間便已占據四麵八方所有要害方位,組成一個嚴密無比、殺氣騰騰的合擊陣勢。陽光照射下,他們手中樣式統一的狹長彎刀反射出幽冷的寒光,每一把刀鋒都鎖定著場中央的青袍道人。
這些殺手氣息陰冷,目光銳利如鷹,顯然皆是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頂尖好手,遠非尋常江湖匪類可比。更令人心悸的是,他們彼此氣機相連,呼吸節奏渾然一體,顯然精通某種合擊陣法,能將眾人的殺力凝聚倍增。
而真正讓淩霄目光微凝的,是悄然出現在陣勢“生門”方位上的那人。
那是一個穿著同樣青色衣袍、卻材質更為精良的老者。他身形乾瘦,麵色蠟黃,仿佛久病纏身,唯有一雙眼睛,開闔間精光四射,如同鷹隼,牢牢鎖定了淩霄。他手中並無彎刀,而是握著一對奇門兵刃——似鉤非鉤,似筆非筆,通體烏黑,唯有尖端一點暗紅,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血腥與腐蝕氣息。
宗師境!而且絕非初入此境,氣息沉凝老辣,帶著一股屍山血海中爬出的血腥味。
陣勢已成,殺氣如同實質的羅網,將這片區域徹底封鎖,連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凝固,隔絕了內外聲息。
那枯瘦老者緩緩上前一步,聲音乾澀刺耳,如同砂紙摩擦:
“淩霄道長,”他準確地叫出了名字,語氣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奉樓主鈞令,取你性命,收回符法秘傳。是你自行了斷,還是要老夫親自送你一程?”
話音未落,所有青衣殺手同時向前踏出一步,彎刀微震,發出令人牙酸的嗡嗡低鳴,凝聚的殺氣驟然暴漲,如同冰潮般向淩霄碾壓而來!若換做尋常先天高手,隻怕此刻已被這恐怖的氣勢壓得心神失守,筋骨酸軟。
淩霄立於重重包圍之中,青袍在森然殺氣中微微擺動。他麵上那絲閒適的笑意緩緩收斂,眼神平靜地掃過周圍一張張冷漠嗜殺的麵孔,最後落在那枯瘦老者身上。
原來如此。青衣樓。霍休。
當初在七俠鎮隨手懲戒了幾個嘍囉,奪了本《基礎符籙詳解》,本以為此事已了,沒想到這位號稱天下最富有的人,氣量竟如此狹小,或者說,對可能威脅到他、或他無法掌控的力量,如此忌憚和貪婪。竟能隱忍至今,在他南歸途中,布下如此殺局。
派出宗師長老帶隊,配合數十名精銳殺手組成絕殺之陣,在這荒僻之地截殺他一人。當真是看得起他,也當真是……找死。
淩霄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覺得有些無趣。
“霍休……還是這般小家子氣。”他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那凝實的殺氣羅網,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為一本無關緊要的冊子,便要賭上這許多性命,值得麼?”
那枯瘦老者眼中厲色一閃,顯然沒想到對方死到臨頭,竟還敢如此評點樓主,更是道破了他此行部分目的收回符法)。他不再多言,枯瘦的手臂一揮!
“殺!”
一聲令下,殺陣瞬間發動!
正麵的數名殺手率先暴起,彎刀劃出淒厲的弧光,直劈淩霄上中下三路,刀風淩厲,配合默契,封死了所有閃避空間。左右兩側的殺手則如鬼影般貼地掠來,刀鋒專攻下盤腳踝,陰毒狠辣。更有後方數人,手中扣淬毒暗器,伺機而發!
而那枯瘦老者,則如同潛伏的毒蛇,氣機死死鎖定淩霄,手中那對奇門兵刃微微震顫,蓄勢待發,隻待淩霄應對圍攻露出破綻的刹那,便會發出雷霆一擊!
刀光如網,殺氣盈野!
麵對這足以瞬間絞殺數名先天高手的絕殺之陣,淩霄終於動了。
他並未閃避,也未見如何作勢,隻是輕輕抬起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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