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七俠鎮,心中那點微瀾很快便歸於平靜。淩霄並未直接回山,而是折向往嵩山方向行去。此番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早已存了念頭。昔日於少林寺中,那位深藏不露的掃地老僧,雖隻遙遙一瞥,寥寥數語,卻讓他印象深刻,知其乃真正大智慧者。如今修為精進,踏入煉神還虛之境,許多感悟欲尋人印證,那位老僧,無疑是最佳人選。
此次,他不再如上次那般悄然潛入,於藏經閣外遙觀。而是整理了一下道袍,步履從容地來到了少林寺恢弘的正門前。
千年古刹,氣勢肅穆。香火繚繞,梵唱隱隱。知客僧見一位氣度非凡的青袍道人前來,雖覺詫異,卻也不敢怠慢,上前合十問訊:“阿彌陀佛,不知這位道長駕臨鄙寺,有何貴乾?”
淩霄遞上一份素雅拜帖,上書“末學清玄,拜謁神僧”,並無過多綴言。
那知客僧接過拜帖,初時並未在意,但目光掃過落款“清玄”二字時,臉色微微一變,態度頓時更加恭敬了幾分。近日常有香客遊談及江湖風聞流入寺中,雖少林方外清修,也難免聽到些關於一位呼風喚雨、劍斬宗師的“清玄道長”的零碎傳說,真偽難辨,卻已足夠令人側目。
“道長請稍候,小僧這便去通傳。”知客僧不敢擅自決定,捧著拜帖匆匆入內。
不多時,寺內竟響起一陣略顯急促的鐘聲——並非敵襲,而是迎貴客的禮鐘。旋即,山門中開,數位身著紅色袈裟的知客堂首座法師快步走出,為首一位老僧麵容慈和,氣息沉凝,正是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師!
“阿彌陀佛!”玄慈方丈親自迎出,目光落在淩霄身上,細細打量,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與了然。他雖未親眼見過淩霄,但寺中關於此人於法會上遙觀掃地僧、以及後來江湖上的種種傳聞,他自有耳聞。此刻一見,隻覺對方氣息淵深似海,竟絲毫看不透深淺,果然非同凡俗。
“清玄道長駕臨,敝寺蓬蓽生輝。不知道長此來……”玄慈方丈合十行禮,言辭客氣,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淩霄還了一禮,淡然道:“貧道此來,非為佛事,亦非論武。隻為拜會後山掃地之神僧,謝昔日遙遙點撥之恩,或有二三疑惑,欲請大師解惑。”
此言一出,玄慈方丈身後幾位首座麵麵相覷,皆露訝異之色。後山掃地僧?寺中確有其人,常年沉默掃地,仿佛癡傻,香客甚至不少僧人都隻當其是尋常雜役老僧。這道人竟指名要見他?還稱其為“神僧”?
玄慈方丈眼中精光一閃,卻並未多問,隻是頷首道:“原來如此。神僧確在後山清修。道長請隨我來。”
他竟親自引路,帶著淩霄穿過重重殿宇,繞過香火鼎盛之處,直往後山行去。一路上,引得無數僧人、香客側目,紛紛猜測這能讓方丈親自作陪的青袍道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至後山僻靜處,但見林木幽深,落葉滿地。遠遠的,便聽見“沙……沙……”的掃地之聲,不急不緩,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
一株老鬆下,那位須發皆白、麵容枯槁的老僧,依舊握著那把破舊的掃帚,一下一下,專注地掃著仿佛永遠也掃不完的落葉。對玄慈方丈和一眾高僧的到來,恍若未聞。
玄慈方丈停下腳步,合十低聲道:“神僧,這位清玄道長,特來拜會。”
老僧動作未停,甚至未曾抬頭。
淩霄上前幾步,於老僧身前三丈處站定,無視了身後的玄慈等人,對著那看似平凡的老者,鄭重地躬身行了一個道家揖禮:“晚輩清玄,特來拜見大師。謝當日藏經閣外,大師點撥之恩。”
沙沙的掃地聲停頓了。
老僧緩緩直起腰,抬起了頭。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初看渾濁無神,細看卻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滄桑與智慧,深邃如古井,能映照人心。
他的目光落在淩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枯槁的臉上竟緩緩露出一絲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麼令人欣慰的事物。
他並未還禮,隻是用那蒼老而平和的聲音緩緩道:
“居士已得逍遙,雲深不知處,何須謝我?”
他頓了頓,手中的掃帚輕輕靠在一旁的鬆樹上,做出了一個讓身後玄慈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他向著那間簡陋的茅屋,微微側身,伸出了手。
“進來喝杯粗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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