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粉倒卷的慘嚎聲尚未平息,丁春秋驚怒交加的咆哮還在山穀間回蕩,那暗中兩次出手、輕描淡寫化解危機的高人卻依舊蹤跡全無。這種完全被掌控、連對手身影都摸不到的無力感,幾乎讓丁春秋憋屈得發瘋!
他強壓下喉嚨口的腥甜,渾濁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掃過全場,試圖從每一張驚疑不定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是誰?究竟是誰?!少林禿驢?慕容家的小子?還是段氏那個小白臉?不!都不像!這些人沒這份功力,更沒這份詭異的手段!
就在他心神激蕩、疑神疑鬼之際,那被他掌風激起、尚未完全落定的塵埃之中,一道平淡卻清晰無比的聲音,如同貼著每個人的耳畔響起,直接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丁春秋,弑師叛門,罪孽深重。今日乃清理門戶之時,還敢放肆?”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冷漠,仿佛九天之上的神隻,在宣判螻蟻的罪狀。更讓丁春秋亡魂大冒的是,這聲音中竟蘊含著一種直透神魂的奇異力量,專門針對他而來!
“呃啊——!”
丁春秋猛地抱住頭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隻覺得識海中如同被燒紅的鐵釺狠狠攪動,無數被他以化功大法害死之人的慘狀幻象瘋狂湧現,與他自身積攢的劇毒怨念交織反噬!那原本就因之前反噬而極不穩定的內力瞬間徹底失控,在他經脈中瘋狂衝撞!
“噗——!”
又是一口泛著綠芒的毒血噴出,他臉色瞬間由青轉黑,渾身劇烈顫抖,皮膚下仿佛有無數小蟲在蠕動,看上去恐怖至極。那鑽心的痛苦與源自靈魂的戰栗,讓他瞬間明白,暗處之人若要殺他,恐怕真的不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
這種完全無法理解、無法抗衡的恐怖,徹底擊垮了他殘存的鬥誌。
逃!必須立刻逃離這裡!什麼無崖子的傳承,什麼逍遙派的寶藏,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他再也顧不得顏麵,也顧不上去管那些中毒哀嚎的弟子,怪叫一聲,如同喪家之犬,體內殘存功力瘋狂爆發,轉身就朝著人少的方向亡命奔逃!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一溜煙的塵土,哪還有半分方才星宿老仙的囂張氣焰?
星宿派眾弟子見靠山都跑了,更是魂飛魄散,發一聲喊,還能動的攙扶著不能動的,哭爹喊娘地跟著潰逃,頃刻間便作鳥獸散,隻留下一地狼藉和幾具迅速腐爛的屍體。
一場足以讓珍瓏大會徹底混亂、甚至中斷的危機,竟就以這樣一種誰也未曾料到的方式,再次被悄然化解。
全場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深深的敬畏。目光不由自主地四下逡巡,試圖找出那位兩次出手、一言驚退星宿老怪的神秘高人,卻終究一無所獲。
蘇星河長長舒了一口氣,老臉上驚魂未定,卻又帶著無比的慶幸與感激。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朝著四周虛空鄭重地拱了拱手,揚聲道:“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在暗中相助,挽救了老夫與這珍瓏棋局?蘇星河感激不儘,還請現身一見,受老夫一拜!”
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卻無人回應。隻有風吹過鬆林的沙沙聲,以及遠處星宿派弟子逃竄的零星哭喊。
虛竹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也跟著雙手合十,朝著四麵八方胡亂鞠躬:“多謝,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群雄竊竊私語,議論的焦點早已從棋局轉移到了那神秘高人身上。種種猜測流傳開來,卻誰也說不出了所以然。
慕容複臉色陰晴不定,他原本還存了些趁亂謀利的心思,此刻卻被那神秘高人的手段徹底震懾,不敢再輕舉妄動。鳩摩智亦是目光閃爍,暗自警惕,將大部分心神都用來提防那可能隱藏在暗處的可怕存在。段譽仍有些神不守舍,倒是段延慶隱匿在人群中,腹語術暗自推算,似乎對那高人更為忌憚。
經此一鬨,再無人敢輕易上前嘗試破局,也無人再敢心生歹念。所有人的心頭,都仿佛壓著一塊無形的巨石,那是對於未知強者的敬畏。
蘇星河見無人回應,心中雖憾,卻也知高人往往性情古怪,不願露麵。他定了定神,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虛竹身上,越看越是覺得此子憨厚樸實,福緣深厚,竟能誤打誤撞破開棋局,更能引得神秘高人兩次相護,莫非真是天意選定的傳承之人?
他不再猶豫,上前一把拉住還在茫然道謝的虛竹,激動道:“天意!真是天意!孩子,快隨我來!”
說著,也不管虛竹願不願意,拉著他便走向那麵刻畫著棋局的山壁。隻見他在山壁幾處不顯眼的位置或按或拍,機括聲輕響,那巨大的山壁竟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洞口!
“師父!弟子幸不辱命!終於為您尋到了合適的傳人!”蘇星河朝著洞內激動地喊了一聲,隨即不由分說,便將還在懵懂狀態的虛竹推了進去!
山壁再次緩緩合攏,將內外的世界隔絕開來。
場外群雄見狀,更是嘩然。誰能想到,這珍瓏棋局的最終reard,竟是如此直接?那憨傻的小和尚,竟真的得了這莫大的機緣?
而隱藏於鬆蔭之下的淩霄,神識早已穿透山壁,“看”著洞內無崖子那即將油儘燈枯的身影,以及虛竹那不知所措、卻又暗合道妙的純粹氣息,心中了然。
逍遙派的因果,至此,終於要迎來一個新的開始了。
他悄然轉身,身影緩緩淡去,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此間事了,剩下的,已無需他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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