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一旦開始,便如雪山傾頹,無可挽回。
那名遼軍主將的嗬斥聲,如同投入洶湧波濤的一粒石子,瞬間便被更大的恐慌與尖嘯所淹沒。他本人也被潰逃的洪流裹挾著,身不由己地向後倒退,臉上血色儘失,隻剩下無邊的恐懼與茫然。兵敗如山倒,此刻他腦中已無任何軍令、任何前程,隻剩下一個念頭——遠離那個青衣道人,越遠越好!
“跑啊!”
“魔鬼!他是魔鬼!”
“讓開!快讓開!”
哭喊聲、咒罵聲、馬蹄踐踏聲、兵刃丟棄的鏗鏘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奏響了一支名為“潰敗”的絕望交響曲。曾經軍容鼎盛、殺氣騰騰的遼國鐵騎,此刻如同被嚇破了膽的羊群,丟盔棄甲,互相推擠踩踏,隻恨座下戰馬不能肋生雙翅,遠遠逃離這片已然化作神魔戰場的河穀。
那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如同橫亙在他們歸途上的噩夢,無人敢越雷池半步,所有人都拚了命地向著遠離溝壑、遠離那道青衫身影的方向奔逃。場麵混亂到了極點,所謂的軍紀、陣型,在絕對的恐懼麵前,已成笑談。
立於暴雨之中的淩霄,靜靜地看著這混亂的一幕。傾盆大雨在他身周丈許之外便悄然滑落,未能沾染他半分。狂風卷動著他的衣袂,卻更添幾分飄然出塵之意。他沒有追擊,也沒有再施展任何神通,隻是如同局外人般,漠然注視著這場因他而起的潰逃。
他無意製造無謂的殺戮。揮手間令萬軍辟易,達成目的即可。過多的殺孽,有違天和,亦非他之道。
雨水衝刷著戰場上的血跡,彙成一道道淡紅色的溪流,流入那道新生的溝壑,也洗刷著空氣中的血腥與焦糊氣息。火焰早已徹底熄滅,隻留下焦黑的殘骸冒著青煙,在雨水中發出最後的“嗤嗤”聲。
在他身後,喬峰與阿朱相互扶持著,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就在片刻之前,他們還深陷重圍,浴血奮戰,以為今日便要埋骨於此,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悲壯。而轉眼之間,那如同潮水般洶湧、似乎不可戰勝的敵人,竟在那位神秘道長輕描淡寫的幾下動作之後,便徹底崩潰,狼狽逃竄!
這強烈的反差,讓曆經大風大浪的喬峰,也感到一陣心神搖曳,恍如夢中。他看著前方那道在雨中孑然獨立的青衫背影,隻覺得其身形仿佛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高渺難測。呼風喚雨,劃地成壑,這等手段,已然超出了他對“武學”二字的認知範疇。
“這……便是道長真正的實力麼……”喬峰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敬畏。他一生不敬天地,不拜神佛,隻信自己雙拳打出的公道。但今日所見,卻讓他固有的觀念產生了深深的動搖。
阿朱更是緊緊抓著喬峰的胳膊,望著淩霄的背影,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感激,還有一絲如同仰望神明般的虔誠。她知道,若非道長及時出現,她與喬大哥此刻恐怕早已……
“清玄道尊……”
不知是哪個潰逃的遼兵,在極度恐懼之中,用變調的聲音喊出了這個稱呼。這聲音在混亂中並不起眼,卻如同種子般,深深植入了所有幸存遼軍的心底,並隨著他們的潰散,必將傳遍遼國上下,乃至整個天下!
萬軍圍困之死局,被一人輕易化解。
揮手間風雲變色,談笑中檣櫓灰飛煙滅。
經此一役,“清玄道尊”之名,將不再僅僅局限於江湖傳聞,而是以一種無比強勢、無比震撼的方式,正式登上了這綜武世界的舞台,成為各方勢力都必須鄭重對待,乃至……恐懼的存在。
雨水漸漸變小,天空中的烏雲也開始緩緩散去,一縷天光刺破雲層,照耀在狼藉的河穀中,也照耀在那道青衫身影之上,仿佛為其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暈。
潰逃的遼軍已然遠去,隻留下滿地狼藉和那道觸目驚心的溝壑,見證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淩霄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相互扶持、渾身狼狽卻終得生機的喬峰與阿朱身上,平靜的眼神中,終於泛起一絲幾不可查的溫和。
“沒事了。”他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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