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河穀,彌漫著泥土與焦糊混合的濕潤氣息。潰散的遼軍早已逃得不見蹤影,隻留下滿地狼藉的屍骸、丟棄的兵甲,以及那道橫亙在大地上、如同天神傷疤般的巨大溝壑,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短暫卻顛覆認知的戰鬥。
雨水洗去了空氣中的血腥,卻洗不去彌漫在幸存者心頭的震撼與劫後餘生的恍惚。喬峰拄著膝蓋,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渾身的傷口,帶來陣陣刺痛,但他卻恍若未覺,隻是死死盯著前方那道青衫身影,虎目之中,情緒翻湧,複雜難言。
阿朱稍稍緩過氣來,看著喬峰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與那幾乎被鮮血浸透的衣袍,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慌忙從自己已是破爛的衣襟上撕下相對乾淨的布條,想要為他包紮。
就在這時,淩霄動了。他緩步走到兩人身前,目光平靜地掃過喬峰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以及阿朱肩頭依舊在滲血的箭傷。
“莫動。”他輕聲開口。
隨即,也未見他有何動作,隻是指尖微抬,虛虛一點。兩縷柔和而充滿生機的翠綠色光華,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自他指尖流淌而出,輕盈地沒入喬峰與阿朱的傷口處。
喬峰隻覺得一股清涼溫和、卻又蘊含著磅礴生機的氣流瞬間湧入體內,所過之處,那火辣辣的劇痛迅速消退,斷裂的筋骨傳來麻癢之感,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番苦戰帶來的疲憊與內力空虛,也在這股生機的滋養下,飛快地恢複著。
阿朱肩頭的箭傷更是如此,那翠綠光華流轉之下,傷口處的淤血化開,皮肉蠕動生長,不過幾個呼吸間,便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連疤痕都未留下!
這神乎其神的手段,再次讓喬峰與阿朱深深震撼。他們能感覺到,這不僅僅是治愈傷口,更是在滋養他們的本源!
喬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猛地抱拳,對著淩霄深深一揖,他身材魁梧,這一揖幾乎彎成了直角,聲音帶著重傷初愈的沙啞,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鄭重與感激:“道長!救命之恩,再造之德,喬峰……蕭峰,沒齒難忘!”他頓了頓,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個幾乎已被他塵封的姓氏,此刻在他心中,這份恩情,已超越了一切身份與種族的隔閡。
阿朱也連忙盈盈拜倒,泣聲道:“多謝道長再次救命之恩!阿朱……阿朱不知該如何報答……”
淩霄微微側身,並未完全受他們這一禮,袖袍輕輕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將二人托起。“不必多禮。此地已不可留,遼國經此一挫,絕不會善罷甘休,後續必有更大規模的搜捕與圍剿。”
他看著二人,尤其是喬峰那即便經曆生死、依舊難掩英雄氣概的臉龐,心中明了,隻要喬峰還在這塞外,還在這遼國的勢力範圍內,類似的危機便永遠不會斷絕。他不可能每次都恰好趕到。
“貧道送你們去一處真正安寧之地吧。”淩霄說道,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喬峰與阿朱聞言,皆是一怔。真正安寧之地?這紛擾世間,何處還有他們的容身之所?中原已無他們立足之地,塞外亦是危機四伏。
未等他們細想,淩霄已不再多言。他心念微動,周身那淡淡的清輝再次流轉開來,迅速將喬峰、阿朱,以及不遠處幾名傷勢較重、卻依舊忠心追隨、未曾逃散的部落勇士籠罩在內。
下一刻,在喬峰、阿朱以及那些部落勇士驚愕的目光中,他們腳下的地麵仿佛變得虛幻,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托著他們緩緩離地而起!腳下的焦土、屍骸、溝壑迅速變小,整個狼藉的河穀儘收眼底,隨即又被雲霧遮擋。
騰雲駕霧!
這傳說中的仙家手段,今日竟親身經曆!
喬峰一生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刀山火海也闖過,卻從未有過如此刻這般奇異的體驗。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阿朱的手,阿朱也緊緊回握,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一種對未知前途的茫然。
淩霄立於雲霧之首,青衫飄拂,神色淡然。他駕馭著雲氣,並未升得太高,隻是離地數十丈,速度卻奇快無比,下方的山川、草原、河流如同浮光掠影般向後飛退。
他並未看向身後神情各異的眾人,隻是目視前方,心中已有定計。他要帶他們去的地方,並非此界任何已知的國度或勢力範圍,而是一處他之前遊曆之時,偶然發現的、位於海外或極偏僻之地的,靈氣相對充裕,環境優美,且與世隔絕的山穀。那裡,或許才能真正讓他們避開這世間的紛爭,安穩度日。
在下方那些零星散布的部落牧民以及僥幸未死、藏匿起來的遼軍潰兵眼中,隻能看到一團祥雲托著數道身影,以一種超越凡俗理解的速度,劃過天際,迅速消失在南方茫茫的天際之中。
塞外風沙依舊,隻留下那道深壑與無數傳說。
從此,世間再無南院大王蕭峰,再無精靈古怪的阿朱。
塞外草原上,隻留下一段關於青衣道尊顯聖,駕雲救走英雄美人的縹緲仙蹤,供後人傳唱與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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