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風沙終究沒能掩住那道驚天動地的消息。
起初,隻是幾個僥幸從河穀地獄中逃生的遼軍潰兵,他們丟盔棄甲,魂不附體,一路向南亡命奔逃。遇到盤查的邊軍或是沿途的部落,他們便用變了調的嗓音,語無倫次地嘶喊著“魔鬼”、“天神”、“一掌劈開了大地”、“呼風喚雨”之類的詞語,眼神中的恐懼幾乎要滿溢出來,那不似作偽的驚惶,讓聽聞者不由得將信將疑。
緊接著,往來於塞外與中原的商隊,也帶回了更為詳儘的傳聞。他們或許沒有親眼目睹那決定性的瞬間,但卻真切地看到了那道橫亙在河穀入口、深不見底、仿佛天神震怒留下的巨大溝壑,也感受到了那片戰場上殘留的、令人心悸的肅殺與某種難以言喻的祥和並存的詭異氣息。商人們的口舌最為靈便,添油加醋之下,“青衣道尊揮手退萬軍,駕祥雲救走北喬峰”的故事,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順著驛路、借著漕運,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四麵八方擴散開去。
這消息,比之前任何關於“清玄道人”的零星傳說都要具體,都要震撼。它不再僅僅是“武功高強”、“手段神奇”的範疇,而是真正觸及了凡人難以理解的領域——改天換地,言出法隨!這已非人間手段,近乎仙神!
一時間,天下為之嘩然,各方勢力安插在江湖、朝堂的眼線,都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瘋狂運轉起來,一道道加密的訊息,如同歸巢的飛鳥,攜帶著或詳或略、但核心一致的情報,飛向各自的主宰者。
大明,京城。
紫禁城深宮內,身著龍袍的皇帝看著案頭由東廠、西廠、錦衣衛乃至護龍山莊幾乎同時呈上、內容卻大同小異的密報,手指輕輕敲打著檀木桌麵,久久沉默。他那雙見慣了權力傾軋與江山風雨的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疑與一絲……炙熱。
“呼風喚雨,劃地成壑……國師,你以為,此事有幾分可信?”皇帝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垂手侍立在一旁,麵容隱藏在陰影中的老者可能是欽天監監正或某位皇室供奉)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聲音乾澀:“陛下,多方印證,細節吻合,尤其是那道溝壑……非人力所能為。即便有所誇大,此人之能,恐怕也遠超我等想象。隻是……其立場不明,是友是敵,尚需謹慎。”
皇帝目光閃爍,指尖的敲擊停了下來。“若能得此人為助,何愁邊疆不定,長生……”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殿內幾人都心知肚明。東西二廠的督主暗自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與算計;而代表著護龍山莊一係勢力的官員,則更擔憂此等不受控的力量會對朝局平衡產生何種衝擊。
大宋,襄陽城。
消息傳到丐幫總舵,一眾長老、弟子皆是目瞪口呆。喬峰之事,本就是他們心中難以愈合的傷疤,如今聽聞峰回路轉,竟有如此仙神般的人物出手相救,心情複雜難言。既有為喬峰得脫大難的一絲欣慰,更有對那“清玄道尊”無邊法力的深深震撼。
“幫主……此事……”一位八袋長老看向新任幫主,語氣遲疑。
新任幫主擺了擺手,臉上滿是感慨與敬畏:“喬……蕭峰能得遇如此仙緣,是他的造化。這位道尊……非我等所能揣度,傳令下去,凡我丐幫弟子,日後若遇與此道長相關之事,隻可結善緣,絕不可輕易得罪!”
少室山,少林寺。
藏經閣內,掃地僧依舊不緊不慢地揮動著掃帚,仿佛外界的紛擾與他無關。但若有人能看清他低垂的眼眸,便會發現其中那古井無波的神色,泛起了一絲極細微的漣漪。他停下動作,抬頭望了望西方,那是塞外的大致方向,輕聲自語,如同夢囈:“阿彌陀佛……世間竟真有駐世真仙?法界緣起,妙不可言……”
大秦,陰陽家,蜃樓。
觀星殿內,東皇太一身前的星圖似乎比往日運轉得更加滯澀了幾分。他收到了來自外界的情報,卻並未像其他人那般震驚,隻是那隱藏在麵具下的眉頭,深深蹙起。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那“清玄道人”的可怕,那是一種境界上的、令人絕望的差距。塞外之事,不過是其力量的又一次展現罷了。
“傳令下去,”東皇太一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與前所未有的凝重,“所有門下弟子,近期收斂行跡,非必要不得與任何疑似與此人相關者衝突。蜃樓……進入半封禁狀態。”
而流沙、夜幕等隱藏在陰影中的組織,則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開始重新評估這位突然崛起的“道尊”可能帶來的變數與……機會。
“清玄道尊”淩霄,這個名字,不再僅僅是一個流傳於部分江湖人口中的模糊符號。它如同一塊攜帶著萬鈞之力的巨石,轟然投入了這片綜武世界看似平靜的湖麵,激起的漣漪層層擴散,徹底打破了各方勢力間維持了許久的、脆弱的平衡。
暗流,開始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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