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俠鎮的日子,仿佛永遠浸在一種暖洋洋的、帶著些許油煙和飯菜香氣的慵懶裡。同福客棧的招牌在秋日的陽光下,顯得有些舊了,卻依舊穩固。大堂裡,佟湘玉撥弄著算盤,嘴裡念叨著這個月又超支的燈油錢;白展堂肩頭搭著抹布,腳下抹油般在桌椅間穿梭,偶爾偷個懶,靠在柱子上打個哈欠;郭芙蓉正跟呂秀才為了某個字的寫法爭得麵紅耳赤;莫小貝蹲在門口,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劃拉,不知是在練功還是在畫畫;李大嘴則在廚房裡叮叮當當地準備著晚上的食材。
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然而,白展堂那總是帶著幾分憊懶和精明的眼神裡,卻悄悄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他擦桌子的動作慢了下來,耳朵不易察覺地微微動著,像一隻察覺到了風吹草動的貓。這幾天,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客棧周圍,似乎多了一些陌生的麵孔。不是過往的行商,也不是鎮上的熟客。那些人看似隨意地坐在街角的茶攤,或是在對麵的布莊前駐足,眼神卻總會有意無意地掃過同福客棧的大門。他們的氣息很尋常,腳步也很普通,但白展堂混跡江湖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人身上帶著一股子刻意壓抑過的、冰冷的味道。
“掌櫃的,”他湊到佟湘玉身邊,壓低聲音,“我瞅著,這幾天外頭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佟湘玉頭也沒抬,繼續跟算盤較勁:“有啥不對勁的?展堂你是不是又疑神疑鬼咧?咱們這七俠鎮,太平著呢!”
“不是,掌櫃的,你聽我說……”白展堂有些著急,“那些人,看著不像好人。”
郭芙蓉聞言湊了過來,滿不在乎地說:“老白,你是不是江湖飯吃不習慣了?幾個小毛賊還能翻起什麼浪來?姑奶奶我正好手癢呢!”
呂秀才推了推眼鏡,弱弱地說:“芙……芙蓉,還是小心為上,子曰……”
“子什麼曰!”郭芙蓉打斷他,“有我在,怕什麼!”
白展堂看著他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也許真是自己太敏感了?畢竟,自從那位淩道長來過之後,這七俠鎮,連同他們這間小小的同福客棧,似乎也沾上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仙氣”,尋常麻煩確實少了很多。但他心裡那點不安,卻像水底的暗草,越是壓抑,越是瘋長。
夜色,終於如同濃墨般潑灑下來,籠罩了七俠鎮。打更人的梆子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顯得格外清晰。同福客棧也熄了大部分燈火,隻留下櫃台上的一盞油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
白展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在夜晚變得更加清晰。他索性披衣起身,悄無聲息地來到臨街的窗邊,借著縫隙向外望去。月光清冷,街道上空無一人,但那種無形的壓力,卻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就在他準備退回時,異變陡生!
數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客棧四周的陰影中悄無聲息地竄出!他們的動作極快,落地無聲,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銳,目標明確——直撲二樓郭芙蓉的房間!
“不好!”白展堂心頭巨震,也顧不得隱藏,猛地推開窗戶,大喝一聲:“有刺客!”
這一聲呼喊,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客棧內立刻響起了一陣騷動。佟湘玉的驚呼,李大嘴抄起鍋鏟的聲音,莫小貝機警地躲到桌下的動靜,以及呂秀才帶著顫音的“你們想乾什麼?!”
然而,那些黑影的動作更快!為首兩人已然撞開了郭芙蓉的房門!
郭芙蓉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畢竟家學淵源,反應不慢,聽到動靜一個翻身躍起,隨手抓起枕邊的短劍,厲聲道:“什麼人?!”
回答她的是兩道狠辣刁鑽的劍光!劍勢淩厲,絕非尋常江湖把式,帶著一股陰冷的殺意,瞬間封死了她所有退路!郭芙蓉武功雖不錯,但麵對這等配合默契、出手即是殺招的高手,頓時險象環生,隻能憑借靈巧的身法勉力周旋,手臂上瞬間便被劃開了一道血口子。
白展堂已從窗口躍下,試圖衝上樓救援,卻被另外三名黑衣人死死纏住。他的“葵花點穴手”固然精妙,但對方顯然對他的路數有所了解,並不與他硬拚,隻是憑借著人多和詭異的合擊之術將他困住。李大嘴揮舞著鍋鏟衝出來,卻被一腳踹翻在地。呂秀才鼓起勇氣拿起板凳,卻連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
眼看郭芙蓉就要被製服,一名黑衣人的手掌已然快要扣住她的肩井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再起!
郭芙蓉懷中,那枚淩霄昔日離去時,看似隨意贈予她、囑咐她隨身攜帶的護身符——一枚溫潤的、刻著簡單雲紋的玉佩,驟然亮起!
一層柔和卻異常堅韌的金色光暈,如同一個倒扣的琉璃碗,瞬間將郭芙蓉周身護住!
“砰!”
那黑衣人誌在必得的一爪,狠狠抓在那金光之上,非但沒有破開防禦,反而被一股柔和卻磅礴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氣血翻湧,踉蹌著倒退數步,臉上充滿了驚駭!
金光流轉,雖不刺眼,卻將整個二樓走廊映照得一片明亮,也將那些黑衣人臉上的錯愕與殺機照得清清楚楚。
危機,暫時被這突兀出現的金光擋住。
但客棧內的眾人,心卻沉了下去。對方人多勢眾,實力強悍,這護身符……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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