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底深處的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每一口呼吸都帶著硫磺與腐肉混合的灼熱感。那座由慘白骸骨壘砌的祭壇無聲地矗立著,頂端搏動的黑色肉瘤如同一個醜陋的心臟,將濃鬱的魔元泵向整個山穀,每一次搏動都讓周圍的光線隨之扭曲。八名身披完整黑色骨甲、如同鐵鑄般的魔物守衛,手持散發著不祥幽光的奇形兵刃,分列祭壇八方,它們眼中沒有任何情緒,隻有最純粹的、對一切生者的殺戮欲望。
然而,當淩霄的身影穿透最後一道陣法光幕,出現在這片核心區域時,這八名魔物守衛那冰冷嗜血的目光,竟不約而同地微微一滯,仿佛感受到了某種來自生命層次上的無形壓迫。它們握緊兵刃的骨節發出細微的“哢哢”聲,周身繚繞的魔氣也不安地翻騰起來。
淩霄的目光卻並未在它們身上停留,甚至也未曾多看那詭異的祭壇核心一眼。他的視線,直接落在了祭壇後方那片最為濃鬱的陰影上。那裡,仿佛是整個山穀所有黑暗與惡意的源頭。
“藏頭露尾,便是爾等域外魔物的待客之道麼?”淩霄的聲音平淡,在這死寂的穀底卻清晰地回蕩開來,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竟將祭壇那沉重的搏動聲都壓下去了一瞬。
陰影之中,那兩盞幽綠的眼眸光芒大盛,一股遠比那些魔物守衛磅礴浩瀚、充滿了混亂與毀滅意味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般轟然降臨,狠狠壓向淩霄!這股威壓不僅作用於肉身,更直接衝擊神魂,試圖將他的意誌碾碎、汙染。
淩霄身周的清光微微蕩漾,泛起一圈圈漣漪,將那恐怖的威壓儘數化解於無形。他青衫拂動,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哼!區區此界修士,也敢妄稱‘客’?”一個沙啞、低沉,仿佛無數碎石摩擦的聲音自陰影中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殘忍。陰影蠕動,一個高達丈餘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它依舊保持著大致的人形,但身軀完全由一種暗沉如同黑曜石般的物質構成,關節處覆蓋著猙獰的骨刺與角質層,一條布滿倒刺的長尾在身後緩緩擺動。它的麵容模糊,隻有那雙幽綠的眼眸燃燒著靈魂之火,頭頂生長著兩根彎曲的、如同王冠般的惡魔之角。周身散發出的魔氣凝練如實質,在其體表形成一道道流動的黑暗符文,氣息之強,遠超北涼戰場上那些黑袍高手,赫然已達到了此界所謂的“陸地神仙”巔峰層次,甚至隱隱觸碰到了更高的門檻!
這便是坐鎮此方魔巢的魔將!
“你能走到此地,破了外圍陣法,算是有些本事。”魔將幽綠的目光上下掃視著淩霄,帶著一種審視獵物般的興趣,“正好,本將這座‘萬魔血祭壇’還缺一道足夠分量的主魂作為引子,你的靈魂,很特彆,很強大……獻上來吧!”
它話音未落,那八名魔物守衛仿佛接到了無聲的指令,眼中紅光大盛,齊聲發出刺耳的咆哮,化作八道黑色閃電,從不同方向朝著淩霄撲殺而來!它們配合默契,兵刃揮動間,魔氣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封死了淩霄所有閃避的空間,攻勢淩厲無比,足以在瞬間將數名大宗師級彆的武者撕成碎片。
麵對這八方合圍、迅若雷霆的攻勢,淩霄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他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防禦或反擊的動作,隻是看著那氣勢洶洶撲來的魔將,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言出法隨、不容置疑的威嚴:
“聒噪。”
二字輕輕吐出。
沒有任何光芒閃耀,沒有任何能量爆發。
然而,那八頭已然撲至淩霄身前數尺、利爪兵刃幾乎要觸及他衣角的魔物守衛,動作驟然僵住!它們保持著前衝撲殺的姿態,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凝固在了半空之中。眼中嗜血的紅光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茫然與……恐懼。下一刻,它們那由魔氣與異化物質構成的身軀,如同風乾的沙雕,從最細微的結構開始,無聲無息地瓦解、崩散,化作最原始的魔氣粒子,隨即被穀底殘留的清聖道韻徹底淨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絢爛的法術對轟。僅僅兩個字,八名堪比大宗師的魔巢守衛,便已煙消雲散。
魔將前衝的勢頭猛地一滯,幽綠的眼眸劇烈收縮,首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之色。它甚至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這種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了它對“力量”的認知範疇!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魔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周身流動的黑暗符文瞬間亮起,凝神戒備到了極點。它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青衫道人,恐怕是它降臨此界以來,遇到的最可怕的存在!
淩霄並未回答它的疑問。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目光平靜地看向那如臨大敵的魔將,以及它身後那座搏動不休的祭壇。
“此等汙穢之物,不該存於此界。”
他的聲音不高,卻仿佛與整個天地的意誌產生了共鳴。穀底的空間開始微微震顫,那彌漫的魔氣如同遇到了克星,劇烈地沸騰、退縮。
魔將感受到了致命威脅,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不再猶豫,全身魔元瘋狂湧入手中的一柄由不知名怪獸脊骨打造而成的巨斧,幽綠的眼眸燃燒起毀滅的火焰,就要發動它最強的攻擊——
然而,淩霄的動作更快。
他那隻抬起的手,隻是輕輕向下一按。
“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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