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世玄光的餘韻尚未完全散去,穀底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與扭曲景象已蕩然無存。原本蒸騰著詭譎光霧、遍布魔氣腐蝕痕跡的山穀,此刻雖仍顯荒涼,卻多了一種暴雨洗刷後的潔淨與空曠。中央那座由骸骨壘砌的祭壇連同其邪惡核心已徹底消失,隻留下一個邊緣光滑、仿佛被無形力量仔細“擦拭”過的圓形窪地,連一絲魔氣殘渣都未曾留下。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硫磺與腐臭,而是一種雨後山林特有的、帶著泥土與草木清氣的微涼。
淩霄靜立片刻,神識如輕柔的水波,再次細致地掃過整個黑風穀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塊岩石,確認再無任何魔氣潛伏或陣法殘餘。那域外魔物的分神與巢穴根基已被他連根拔起,此地方算是真正恢複了清淨。
他目光微轉,投向穀外方向。那三名僥幸被他所救的“烈刀門”弟子,此刻應當還未走遠。略一沉吟,他身形微動,並未施展什麼驚天動地的遁術,隻是腳步輕抬,身影幾個模糊閃爍,便已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數裡之外,恰好攔在了那三名正相互攙扶、倉皇奔逃的江湖客前方。
三人正亡命奔逃,心有餘悸,忽見前方道旁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青衫身影,嚇得幾乎魂飛魄散,待看清是方才那位救命的“仙長”,這才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連連叩首。
“仙長!多謝仙長救命之恩!”虯髯大漢聲音依舊帶著顫抖,回想起穀中那鬼哭狼嚎般的魔物和眼前這位彈指間令其灰飛煙滅的手段,敬畏之心更是無以複加。
淩霄虛抬右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三人托起。“魔巢已毀,此地方圓百裡,短期內應無大礙。”他聲音平和,聽不出絲毫居功自傲之意,仿佛隻是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人聞言,又是震驚又是狂喜。那恐怖詭異的山穀,竟然就這麼被平了?
“不過,”淩霄話鋒微轉,目光掃過三人驚魂未定的麵孔,“爾等今日所見,並非偶然。域外魔物已然滲透此界,類似黑風穀這般巢穴,恐非僅有。”
他語氣平淡,卻讓三人瞬間打了個寒顫,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並非僅有?!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今日遭遇的恐怖,可能在任何地方重演!
“仙……仙長,這……這可如何是好?”那女子聲音發顫地問道。
“魔物善於蠱惑人心,放大欲望,侵蝕神魂。尋常武者,乃至心境不堅的修行者,皆易受其害。”淩霄並未直接回答如何應對,而是點明了魔物的特性,“爾等回歸之後,可將今日所見所聞,如實告知可信之人,尤其是……爾等師門長輩,或江湖上素有威望的正道領袖。令其知曉,此界已非往日太平,需早做提防,明辨是非,固守本心。”
他沒有要求他們大肆宣揚,隻讓他們告知“可信之人”和“正道領袖”,這既避免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又能將消息有效傳遞到該知道的人耳中。至於如何應對,他並未給出具體方案,此界自有此界的緣法與劫數,過度乾預反而不美。
“謹遵仙長教誨!”三人連忙躬身應下,將這番話牢牢刻在心裡。他們知道,這不僅僅是告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淩霄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袖袍輕輕一拂,三縷微不可察的清涼氣息悄無聲息地沒入三人體內,不僅徹底清除了他們體內殘留的魔氣侵蝕,更留下了一絲微弱的寧神道韻,可助他們在未來一段時間內穩固心神,不易被外魔所惑。
“去吧。”
聲音落下,三人隻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時,那道青衫身影已如融入空氣般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三人麵麵相覷,久久無言,心中充滿了震撼、感激與一種麵對未知威脅的沉重。他們知道,今日之經曆,將徹底改變他們的人生,也或許……將改變整個江湖的走向。
……
數日之後,關於黑風穀魔物、以及一位神秘青衫道人揮手間蕩平魔窟的消息,開始通過烈刀門以及另外幾家與之交好、並被悄悄告知此事的正道門派,在小範圍內悄然流傳開來。
起初,大多數人將信將疑。揮手退萬軍、駕雲救英雄的“清玄道尊”傳說尚在口耳相傳,這又來了個彈指滅魔巢?聽起來太過玄奇。然而,烈刀門那三名弟子信誓旦旦,甚至願意以宗門信譽擔保,加之他們身上那被淨化後的、確實迥異於普通傷勢的痕跡,以及黑風穀那片區域如今確實恢複了正常,甚至連野獸都開始回歸的現象,由不得人不信。
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雖然初始漣漪不大,卻持續擴散,在一些真正的高層和有心人心中,激起了遠比表麵看來更為洶湧的波瀾。
域外魔物?滲透此界?巢穴非止一處?
這些詞語組合在一起,足以讓任何知曉北涼之戰內情、或對近年來一些詭異事件有所察覺的人,感到脊背發涼。
江湖,看似依舊風平浪靜,但一層無形的、關乎存亡的陰雲,已開始在某些知情者的心頭緩緩彙聚。而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清玄道尊”淩霄,在各方勢力的評估中,其分量與意義,也悄然發生了新的變化。他不再僅僅是一個實力強大、可左右局部戰局的奇人,更似乎成為了……在此番未知浩劫麵前,一個至關重要的,甚至可能是唯一的,明確站在此界一邊的“燈塔”與“變數”。
隻是,無人知曉,這位攪動了天下風雲的道尊,此刻又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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