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隻是愣了那麼一下,安明珠便點頭回應。
甫一進門,是一個待客的小廳。窗下小幾上的棋盤,茶桌上花瓶裡插的竹枝,布置的簡單雅致。
一張榻床支在牆邊,上有厚實被褥,想來很多的夜裡,褚堰便是在這上麵入睡。
並沒有多奢華,與安家的書房相比,甚至算得上是樸質。不過,越是這種簡單,越能體現出書香氣。
小廳往裡走,有一單獨的隔間,便是平日習作辦公的書房。
安明珠第一次進來,跟著穿過小廳到了內間,而碧芷則停了腳步,留在小廳等候。
相比於小廳的簡單樸質,這間書房可謂是滿滿當當。書架上滿是書籍,書案上滿是公本文書。
安明珠彆開眼,不去看桌上的公文,算是避嫌。不經意,瞥見了掛在牆上的一幅畫……
“炳州,你要找的是誰?”褚堰察覺到妻子的小動作,內心有一絲小小的觸動。
看得出,她應該知道他防著她,從進來就躲著一些不該看的。這份仔細,倒讓他想起她應付安賢時的樣子。
“我也知直接過來甚是冒昧,”安明珠開口,這廂算是有事要他相幫,禮數上要客氣兩句,“隻是晚飯時候,昭娘提起一位炳州的胡神醫,說大人與其相識。”
褚堰站在書案後,自然記得這事兒,還有母親謹慎的岔開話題:“怎麼了?”
安明珠見他不直接說,心中想起大安寺的事兒。那夏家女是他的小青梅,自己當日狠掐了對方的人中,讓那麼多人看了笑話,她還記得事後他如何生氣……
她這麼直接提出,他應當是覺得不舒服。
“是不是六年前告老還鄉的胡禦醫?”她乾脆的問出,左右事情都發生了,又沒辦法回到大安寺那日。
褚堰看著她,隨之微點下頜:“是。”
乍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安明珠胸口一跳,跟著驚喜的翹起嘴角:“真是他?”
太好了,太好了……她的心中一直反複著這三個字。
既然已經問清楚,先前心裡的那點兒小疑慮隨即消散。接著,她隻要安心等著炳州那邊的回信兒就好。
“不打攪大人,我回去了。”她衝他點頭告辭。
抑製不住心裡的高興,她現在隻想把信兒送回去給母親,腳步更是輕快地往外麵走……
“你讓嘉平送的信,是錯的。”
還不等安明珠抬腳過門檻,身後男子的聲音說道。
“錯的?”她在門邊回頭,嘴角的笑容還沒消失,眼中卻閃過錯愕。
褚堰通過她的話,基本已經明白事情的始末:“胡禦醫現下並不在炳州,我回京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炳州。”
難怪,武嘉平先前問了一嘴當初幫忙案子的胡姓郎中。他當時並不知是和安明珠有關,而且,這位胡郎中和老禦醫並無關係。
安明珠心中喜悅減半,隻好收回了想走的腳步:“大人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看來,去炳州的信是沒有結果了,隻能從麵前的男子身上得到點兒消息。
她臉上的淡淡失落一閃而過,褚堰看在眼中。心中不由納罕,以安家的能耐,尋一個告老還鄉的禦醫,應該並不麻煩。
“稍微知道一些,但不確定,”他回她,“我可以去問問。”
安明珠沒想到他主動相幫,有些不似先前的冷淡,雖有些想不通,但還是做了一禮道謝:“有勞大人。”
她站在門簾前,身形微欠,身上的鬥篷一直沒解下,可見是隨時準備離開。
褚堰道聲無礙:“他離開炳州前說了一個地方,我正好有人去那邊,可以打聽下。”
“好。”安明珠微笑。